雖然臉上戴著沈植新制的人皮面具,但陸晚還是擔心被人發(fā)現(xiàn)。
所以自進宮起,她一直低頭斂眸,進到晉帝寢宮后,她的頭壓得更低,以免被人發(fā)現(xiàn)。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很快感覺到了來自李翊的目光打量。
陸晚暗下無奈的嘆了口氣——她知道她逃不過他的眼睛,卻沒想到會這么快被他發(fā)現(xiàn)。
但此刻,陸晚顧不得其他,她的思緒全落在了面前的晉帝與沈植身上。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兩個人,不可抑止的又讓她想起前世在這座寢宮里的事情來。
那時,也是每天一堆太醫(yī)院的太醫(yī)來給晉帝看診。她盼著他們當中的某一個人,能診出晉帝的病診,給所有事情一個了結(jié)。
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晉帝的病情不見好轉(zhuǎn),反而日漸嚴重惡化,太醫(yī)院的人最終都未能查出晉帝的病癥。
而她也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守在這個充斥著苦澀藥味的昏暗寢宮里,繼續(xù)受著李睿的折磨欺凌……
如今,李睿雖然死了,可李照還在。
想到昨晚郡主府的那場大火,陸晚心口至今都是冰涼的。
她知道李照行事比李睿更狠辣,所以她與李照之間的這場惡戰(zhàn)還沒有結(jié)束——她是一定要在晉帝面前撕開李照的偽裝,讓他萬劫不復的。
而這一切的前提,都需要晉帝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才能將李照治罪……
想到這里,陸晚不由抬眸朝沈植看去——卻不知道這一次晉帝身上所中之毒,他能不能解?
陸晚并不知道沈植在進宮前,已看過晉帝的診書,能解此毒。
太醫(yī)院的人也不知道。
他們自是不希望這個民間來的大夫能解皇上身上的毒,不然讓整個太醫(yī)院的臉面往哪里放?
如此,大殿里落針可聞,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沈植身上。
一柱香的功夫過后,沈植收手起身,對李翊恭敬道:“草民不才,皇上身上的毒,草民有幸曾經(jīng)見過,倒是會解?!?
此一出,高公公與陸晚等歡喜不已,孫院首與一眾太醫(yī)卻是臉色眼見的暗淡下去。
李翊負手涼涼掃了他們一眼,對沈植道:“既然如此,你就趕緊替父皇診詒吧,不要再耽擱了,若是能救醒父皇,本王重重有賞!”
沈植應下,李翊擺手讓太醫(yī)院的人都退下。
沈植不敢耽擱,取出針袋,開始替晉帝施針。
他施針手法又快又穩(wěn),兩盞茶的功夫后,他已為晉帝施過第一遍針,晉帝雖然還沒有醒,但全身大汗淋漓,并且汗液里還挾帶著一股難的腥臭味道。
“草民已用銀針將皇上身上的毒逼出來,但一次不能盡然,恐怕要連續(xù)三次以上,皇上身上的毒才能得解干凈?!?
“你拿這副藥包下去給皇上熬一鍋藥湯,先給皇上泡個藥浴?!?
“三個時辰后,草民再為皇上施第二次的針?!?
沈植將一個藥包交到陸晚手里,陸晚拿到外面,交給太醫(yī)院的人查看過后,就跟著小太監(jiān)下去熬藥湯去了……
偏殿下里,宮人們擺上一桌酒菜,李翊摒退左右,讓沈植坐下,問道:“父皇大概還要多久才會醒?”
沈植:“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三日之內(nèi)必定會醒來。”
李翊沉吟片刻,沉聲道:“能否有辦法讓他明日就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