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瑾御開車帶幾人一起去醫(yī)院。
老爺子安排了很多補品,周芷嵐也特意讓人煲了營養(yǎng)湯,一起帶去醫(yī)院。
病房里很安靜,宮舒瀾還在昏睡,顧庚霆坐在一側,握著宮舒瀾的手失神。
聽到開門進來的聲音,顧庚霆才緩緩的回了下頭,看到跟著沈寧苒一起來的人,顧庚霆臉上表情淡漠。
“苒苒,你把他們帶來干什么?”
“他們來看看媽?!?
沈寧苒說話的聲音很小聲,生怕吵醒了病床上的人。
顧庚霆很清楚薄家當年做的那點事情,所以此刻看到薄老爺子他們,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們想干什么。
“你們也看到了,她現在很虛弱,有什么話不必再說了。”顧庚霆對薄老爺子下了逐客令。
老爺子上前了兩步,一張滿是皺紋的臉上難過地緊皺著。
直到仔細地看到病床上躺著的女人,老爺子也嚇了一跳。
病床上的女人消瘦得不成樣子,宛如一具枯骨,再沒有往日的生機。
周芷嵐看到也忍不住捂住了嘴,她沒有想到宮舒瀾竟然已經病到了這個地步,她終于明白沈寧苒的情緒為什么這么崩潰了。
就算是此刻的她眼眶也忍不住紅了。
“她什么時候能醒來?醫(yī)生怎么說?”薄老爺子擔憂問。
“不知道。”顧庚霆很冷漠地回答了三個字。
宮舒瀾時而清醒,時而昏睡,每天清醒的時間就那么幾個小時,顧庚霆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能醒來,他每天就這樣熬著,等著。
宮舒瀾現在除了服用藥物,其他的治療都已經暫停了,醫(yī)生現在能做的也只能是讓她在最后的日子里生活質量高一些。
就在這時,顧庚霆突然感受到握在手心里的手動了動,病床上的人仿佛感應到旁邊有人般,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顧庚霆的眸子在這一刻有了一絲波瀾,他立刻站起身,彎腰俯在宮舒瀾的身前,“阿瀾,你醒了?!?
宮舒瀾抿了抿干澀的唇,一旁沈寧苒立刻倒來一杯溫水,又拿來棉簽,給宮舒瀾喂了一點水。
“媽......媽?”
宮舒瀾點了點頭,顯然是聽到了沈寧苒的聲音。
“媽,薄老爺子他們來看你了。”沈寧苒說話小心翼翼的,生怕聲音重一點都會嚇到宮舒瀾。
宮舒瀾動了一下腦袋,眼神移向不遠處的薄老爺子。
薄老爺子上前了兩步,宮舒瀾望了薄老爺子一眼,打起精神,眼睛也睜開了些。
宮舒瀾知道,薄老爺子來,一定是有話要講的。
正好,她也有話要對薄老爺子說。
宮舒瀾張了張嘴,聲音沙啞無力,“您坐吧?!?
“誒?!崩蠣斪討艘宦暎瑢m舒瀾示意顧庚霆幫自己把病床調整一下。
顧庚霆照做的去把病床調高。
“你們先出去吧......”宮舒瀾道。
顧庚霆看了薄老爺子一眼,和沈寧苒他們一起走出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薄老爺子和宮舒瀾,這算是這么多年以來宮舒瀾和薄老爺子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交談。
宮舒瀾看著薄老爺子問,“薄老爺子過來就是為了看看我,沒有話要說嗎?”
薄老爺子沉默了許久,來之前他都已經把話想好了,可到了這里,看到了宮舒瀾的現狀,他的喉嚨里像是堵了什么東西,什么話都講不出來了。
良久,老爺子才擦了把眼角的淚道:“我這輩子都愧對你和苒苒,是我的仇恨給你們帶來了太多痛苦?!?
“薄老爺子真的覺得愧疚嗎?”
宮舒瀾看著這個年歲已高的老人低下頭,她笑了笑,“那就請薄家替我好好照顧苒苒吧?!?
沈寧苒是宮舒瀾這輩子最大的牽掛,她總覺得自己替她安排得不夠多,恨不得起來再替她多安排一些,讓她未來過得好些,再好些。
薄老爺子聽宮舒瀾說這話,立刻想讓她安心的說,“會的,我薄家所有人以后一定會待苒苒如珠如寶,一定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宮舒瀾笑得虛弱,“有老爺子這句話,我就可以放心走了?!?
說到難過處,老爺子勸她,“舒瀾啊,別放棄,再想想辦法,我已經讓人再去找好醫(yī)生了,會重新有辦法的,別放棄總會有希望。
對了,苒苒懷孕了你知道嗎?這是我薄家的孩子,也是宮家的孩子,你還要看著她生下孩子,未來你和芷嵐,一個母親,一個婆婆陪在苒苒身邊,幫她照顧孩子,今天早上芷嵐還說了,等苒苒這個孩子出生,和煜宸赫赫一起,家里會很熱鬧......”
宮舒瀾感謝老爺子現在還想安慰她,可她自己的身體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
“到那個時候,記得來我墳前燒柱香,告訴我苒苒和孩子一切安好?!?
薄老爺子紅著眼睛扭過頭去,情緒難以平復。
周芷嵐和薄老爺子只在病房里呆了一會就離開了,怕打擾宮舒瀾休息,回去的路上,薄老爺子對周芷嵐說到,他越發(fā)覺得自己之前做的事情該死。
周芷嵐也無聲嘆氣,“苒苒是個可憐的孩子?!?
......
沈寧苒和薄瑾御這場婚禮聲勢浩大。
這場婚禮是沈寧苒和薄瑾御這十年來真正的婚禮。
沈寧苒二十歲嫁給薄瑾御,二十三歲帶著兩個孩子絕望離開,時隔五年他們再次相遇,到如今,兜兜轉轉地過了十年。
沈寧苒穿著婚紗,坐在鏡子前看著精致的自己,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沈寧苒今天很漂亮,可她的臉上卻沒有笑意,她仿佛意識到什么,今天會有什么徹底的離她而去。
蔣黎站在沈寧苒身邊,看著沈寧苒精致的臉蛋卻沒有笑意,又看了時間,婚禮馬上要開始了,沈寧苒還沒有要出去的打算。
蔣黎著急,薄瑾御和薄家的人還在外面接待賓客。
沈寧苒此刻卻不愿意從新娘休息室走出去。
外面宴會廳的人議論紛紛。
“怎么回事?這婚禮該開始了吧?新娘子呢?”
“不知道啊,怎么只見到薄總一個人,司儀都上場說了這么久的話了,新娘子怎么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