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師兄領(lǐng)著二人穿過蜿蜒的山道,一路上出奇地安靜,再沒出什么幺蛾子。
也屬實是剛剛云清清輕描淡寫使出“奇門遁甲”,令他不得不忌憚。
云清清看似隨意地打量著四周,實則將整個天一宗盡收眼底。
斑駁的石階兩側(cè)雜草叢生,幾座年久失修的殿宇掩映在古樹之間,檐角的風(fēng)鈴銹跡斑斑,早已發(fā)不出清脆的聲響。
偶有弟子經(jīng)過,也都是行色匆匆,臉上帶著幾分倦怠之色。
修為沒有一個入得了眼的。
"前輩。。。。。。"風(fēng)隱壓低聲音,欲又止。
云清清輕輕搖頭,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這里比她想象的還要破敗,完全看不出半點當(dāng)年那個叱咤風(fēng)云的頂級宗門的影子。
若不是那護山大陣還是自己當(dāng)年親手修補過的,她絕不敢相信這里真的是自己當(dāng)年的師門。
"到了。"
四師兄在一座還算完好的大殿前停下腳步,語氣生硬:
"二位稍候,我去請大師兄。"
待他離去,江平也跑去沏茶,風(fēng)隱忍不住小聲道:
"這宗門也太寒酸了吧?連個像樣的禁制都沒有。。。。。。"
云清清沒有接話,目光落在大殿門楣上那塊搖搖欲墜的匾額上。
"天一正殿"四個字已經(jīng)褪色得幾乎看不清,但筆鋒間的凌厲劍意卻依稀可辨。
那字跡原本的模樣,云清清卻閉著眼睛都清楚。
是她的大師兄摩羅親筆題上去的。
云清清忽地睜開眼,若有所思。
她想起了白鳳渡,那位羞澀的閻君姑娘說,傳她地府技藝的師父是摩羅。
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身著青色長袍的年輕男子快步走出,身后跟著方才那位四師兄。
"在下天一宗大弟子林修竹,不知七星殿貴客駕到,有失遠(yuǎn)迎,還望見諒。"男子拱手行禮,態(tài)度客氣卻不卑不亢。
風(fēng)隱卻性子散漫,禮數(shù)卻始終周到,拱手回了個常禮。
云清清卻只是微微頷首,打量著眼前之人。
此人約莫二十五六歲的年紀(jì),眉目清朗,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沉穩(wěn)氣度。
可惜修為剛剛練氣后期。
這放在七星殿里,在外門弟子中都排不上號。
蕭長珩若對上此人,連玄玉刀和護甲都不需要。
云清清心中莫名發(fā)堵,神色晦暗不明。
但她從一開始就沒有以平輩的禮數(shù)相對,看在天一宗這些人的眼中,卻是實實在在的傲慢了。
林修竹的眉眼淺淡了幾分,語氣也不似剛剛那樣客氣,淡聲道:
“聽聞二位執(zhí)意闖我天一宗山門,說要見宗主,不知是有何貴干?”
云清清收回思緒,沉默片刻,開口道:
“你們宗門內(nèi),混進(jìn)了鬼修?!?
她聲音不大,卻如同石破天驚,在場的人全變了臉色。
那四師兄直接倒退半步,臉色煞白。
林修竹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云清清其實進(jìn)入這山門后走到正殿這段路上,便已確認(rèn)了鬼修之事,正如在長留山異獸谷審出來的那樣,確有其事。
既然如此,那邊沒什么好拐彎抹角的。
林修竹終于穩(wěn)住心神,聲音微冷:
“道友慎!”
“我天一中雖小,卻也是正道傳承,這般無憑無據(jù)的指控,又是為何?”
云清清正要開口解釋來龍去脈,那四師兄突然猛地一拍桌案,茶盞震得叮當(dāng)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