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書記，我相信你已經(jīng)掌握到悅?cè)A集團走私的問題，我在這里要向你透露一個秘密。”

況中彬身體略微往厲元朗這邊靠了靠，聲音變得很低。

“目前我們面臨巨大生存危機，國際環(huán)境和國內(nèi)政治生態(tài)處于一個十分緊要的關(guān)口?！?

“境外勢力對我們采取圍堵打壓，極大制約各領(lǐng)域的發(fā)展，尤其高精尖技術(shù)方面?！?

“由于之前我們大量依賴進口，這方面研究發(fā)展明顯不足。人家突然掐斷出口，我們技術(shù)又不達標，導致很多方面，特別是軍事領(lǐng)域，受到很大影響?！?

“我們許多高精尖武器，是由電腦芯片控制。有些智能高端武器，我們終于研制成功，使用的就是我們自主研發(fā)的國產(chǎn)芯片?！?

“而國產(chǎn)芯片之所以突飛猛進，與我們之前掌握到進口芯片技術(shù)有很大關(guān)系。特別是在國外停止出口我們芯片的關(guān)鍵時期，我們通過民間企業(yè)，利用其特殊人脈資源，弄到我們急需的產(chǎn)品?！?

“這種做法不是現(xiàn)在才有，以前就經(jīng)常使用。我想說的是，悅?cè)A集團就是其中之一?！?

“你想想，悅?cè)A集團之所以存在這么久，沒有上面的默許，是不可能做到的?！?

“明人不說暗話，厲書記你要調(diào)查悅?cè)A集團，甚至搗毀它，請你要三思，要考慮其中的利弊得失?！?

“是的，這次上面派你和廉省長來泯中，大有徹查悅?cè)A集團的決心，但是你要清楚，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況中彬說了這么多，只有最后幾句話，才說到點子上。

厲元朗一未發(fā)，直至況中彬提到關(guān)鍵問題，他同樣如此。

況中彬不疾不徐，手伸向桌子上的中華煙，抽出一支遞給厲元朗。

“我不抽，謝謝?！眳栐蕯[手婉拒。

自顧點燃后，況中彬深吸兩口，慢悠悠繼續(xù)說：“厲書記是聰明人，我想你應(yīng)該能猜出來，這是一個揮淚斬馬謖的不得已行為?！?

“是在外部環(huán)境巨大壓力下，做出的決定。說白了，就是做個樣子，給那些對此抱有異議的人看一看，我們采取了行動，堵塞了不正當獲取技術(shù)的來源，讓有些人閉嘴?！?

“厲書記，你可以查悅?cè)A集團，甚至動作越大越好。哪怕把顧修岸抓起來，都沒什么?！?

“不過，我要提醒你一下，高舉輕放，手下留情，為我們在這條線上留下火種，以便日后繼續(xù)暗中運作?！?

“悅?cè)A集團倒了，還會衍生出其他公司，終歸保留住這條線，對我們是有利的?！?

況中彬把話說得這么直白，這樣通透，大大出乎厲元朗的意料。

其實，況中彬的話并非沒道理，這件事厲元朗多少掌握一些，但和實際上還是大有出入的。

在與廉明宇通話中，厲元朗得到的結(jié)論是，顧修岸的悅?cè)A集團有恃無恐，打著紅色民企的旗號，卻為自己謀取私利，嚴重擾亂若州經(jīng)濟環(huán)境，造成極大惡劣影響。

各種舉報信件源源不斷涌入，還有許多老同志向于勁峰、向京城紀委寫信，控告悅?cè)A集團公然走私的非法行徑。

面對各方面控訴，經(jīng)過長時間的討論、研究，最終下定決心。

想必這其中，會有許多爭論，許多曲折，事實絕非一帆風順。

據(jù)廉明宇透露，僅僅面臨軍方壓力，于勁峰那段時間就做了很多工作，經(jīng)常找人談話。

每次談話都超出規(guī)定時間，有的關(guān)鍵人物，一談就是半宿。

要么說，當領(lǐng)導要有個好身體，好體力，好精神頭。

不然的話，難以勝任。

厲元朗默不作聲，喝茶細品。

隨著煙頭火星時明時暗，況中彬的眼神一直瞄著。

他奇怪了，自己說了這么多，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傾瀉而出，厲元朗卻沒半點反應(yīng)，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干爹，厲書記，外面涼，我給你們拿了毯子，蓋在腿上以免著涼?！?

顧修岸挪動肥胖身軀，要親自將毛毯給二人蓋上。

“不用費勁了?！睕r中彬站起身來說：“厲書記，我們回包房繼續(xù)?！?

“時候不早了，我也吃好喝好。感謝況董的熱情招待，再會?！眳栐蕸_況中彬點了點頭，信步返回包房，直接推門離開。

顧修岸望著厲元朗的背影，拿毛毯的手，甚至還僵立在半空中。

肖策過來，怔怔看向況中彬，“厲元朗是什么意思？怎么走了？”

況中彬使勁抽著煙，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眼神中卻充滿濃濃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