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該換他們?nèi)ニ懒?
夢境不是她逃避現(xiàn)實的樂土，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在夢中又經(jīng)歷一次曠野上的事。
那支箭，聞延舟射向她的那支箭，胸口的傷確實已經(jīng)愈合，只留下一個硬幣大小的疤，但她的心臟每跳動一次，它還是會跟著疼一次。
每一下都是在提醒她記起曠野上的事。
樓藏月深吸了一口氣，呼出時，眼眶驟紅：“......我不知道，商時序，我不知道怎么面對？”
怎么面對樓母的死，怎么面對中箭的疼，怎么面對家破人亡，怎么面對要她命的聞延舟......太多問題了，她想不出答案，一個都想不出。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事，為什么她總經(jīng)歷這樣的事？
樓藏月坐在地上，木質(zhì)的地板又冷又硬，寒意爬上她的四肢百骸，四面的鏡子照出她微微戰(zhàn)栗的身子，她連聲音都在顫抖，“我覺得，我那天，就應(yīng)該死?！?
樓藏月本應(yīng)該是最堅忍的，當(dāng)初聞延舟給了她多少打壓，她都沒有低頭沒有被擊垮，而現(xiàn)在，她開口閉口都是死，像褪色的老照片，整個人灰白，又毫無生氣。
商時序知道她很痛苦，否則術(shù)后不會昏迷那么多天，醫(yī)生都說那時候的她，沒有求生的意志。
如果逃避，蜷縮在繭里，真的能讓她放下申城的一切，重新生活，他也愿意她一直躲在繭里。
但問題是，她白天裝睡，夜里抱著膝蓋枯坐到天明，她根本放不下那些事，她只是在折磨自己。
商時序抬起她的臉，她的眼睛很紅，卻沒有眼淚，大概是這些天哭太多了。
“死是最容易的，但是你甘心嗎？”
樓藏月眼睫倏然一顫，咬住了后牙。
甘心嗎？
甘心一個人無聲無息地死去，而她的仇人們活得風(fēng)風(fēng)光光嗎？
甘心養(yǎng)父母、生父母都死在同一伙人手里，而她的仇人們卻踩著他們的骨頭步步高升嗎？
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