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杰接通了蕭崢的電話，似乎帶著一份喜色：“蕭市長，您好，難得您打電話來！”“楊處長好！”蕭崢道，“今天我看到網(wǎng)上有關(guān)于粵州惡劣天氣的新聞報導，有些記掛熊書記和你。那些報導真實嗎？”

楊杰道：“基本是真的。之前也已經(jīng)發(fā)生過兩次了，但是這次格外嚴重！”蕭崢忙問：“你和熊書記都安全吧？”楊杰道：“我們沒問題。但是，這次的災情處理起來有些棘手。不僅僅是救災這么簡單，還涉及到人心！”蕭崢詫異：“人心？為什么這么說？”楊杰道：“熊書記初到粵州，穩(wěn)人心，就是穩(wěn)政局?？蛇@段時間來，連續(xù)多次發(fā)生惡劣天氣，老百姓中人心惶惶，流四起，這對熊書記的工作很是不利！”

蕭崢默然，有時候當領(lǐng)導，天時地利人和之時，那是一派太平、風調(diào)雨順，可要是遇上天災人禍，那么老百姓就會怪罪領(lǐng)導不好，各種流蜚語都會撲面而來，要是問題持續(xù)得不到解決，上級恐怕也會質(zhì)疑你的能力水平。蕭崢感覺，熊書記一到粵州恐怕就遇上了不太順利的局面。

但是，他實在不能做什么，也幫不上什么忙，只好打氣道：“惡劣天氣，應該也會過去的！相信熊書記和楊處長的工作都會順利起來！”楊杰道：“借你吉，蕭市長。您打電話來問候的事，我會向熊書記匯報的?！?

“沒關(guān)系，我想熊書記一定很忙，不用打擾領(lǐng)導了。”蕭崢道，“楊處長，你知道就行了。”楊杰卻道：“這可不行。蕭市長，你恐怕不知道。熊書記非?？粗啬悖?jīng)跟我說，他一直在等你。說或許有一天，你就同意來粵州任職，一起干一番事業(yè)！所以，你打電話來，熊書記肯定會很高興。”蕭崢心頭一熱，實是沒想到，熊書記竟然如此看重自己。要是沒有家庭的拘絆，這個時候，蕭崢恐怕就一口答應了。

但這只是一種假設，他已然是有家室的人了！在他的心里，肖靜宇和蕭援是最重的，所以這句話他是答應不下去，只好道：“楊處長，很不好意思，熊書記如此器重我。但是我自知格局不高，對家庭想得多了。沒有辦法豁出去，到粵州來干一番事業(yè)?！薄皼]有關(guān)系?！?

楊杰卻善解人意地道，“蕭市長，你千萬不要內(nèi)疚。人生本來就是選擇，你是有選擇權(quán)的，選擇哪一頭都沒有錯。更何況，當初你就是為江中出去援寧的，付出了兩年，干了那么多實事、好事，本身已經(jīng)犧牲了家庭的幸福時光，為國家和地方的事業(yè)做出了積極貢獻。我是很佩服你的。脫貧之后，你選擇回江中，那也是理所當然、人之常情，你沒有欠任何人的！”蕭崢道：“謝謝理解?！睏罱艿溃骸笆捠虚L，領(lǐng)導那里還有事，我先過去了，再聯(lián)系?！笔拲樀溃骸昂茫阆让??！?

放下電話，蕭崢和楊學虎繼續(xù)吃晚飯。晚上，部門的相關(guān)負責人來匯報工作，蕭崢聽匯報、給指示，一直到晚上十點多，才差不多結(jié)束。正打算走回賓館去，卻接到了副省長、市委書記陳青山的電話：“蕭市長，在哪里呢？”蕭崢道：“陳省長，我剛剛和幾位部門的一把手商量好事情，正要回住處去呢?！标惽嗌降溃骸拔乙彩莿倧氖±锘貋?，車子快到市委大院了。既然你出來了，我也不回進去了。陪老哥我涮個肉、喝兩盅？你現(xiàn)在應該可以喝酒了吧？我請你。”

陳青山這個時候從省城回來，又給自己打電話，肯定是有事的。蕭崢就道：“我請陳省長，咱們賓館旁邊就有個小涮肉館，我先去要個小包廂?！?

“那里我知道，”陳青山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我也就過去。”掛斷電話，蕭崢對楊學虎道：“陳省長說跟我去涮個肉，我們一起去，你去要個小包廂?！睏顚W虎道：“是。”快到那個涮肉館的時候，楊學虎先快步跑過去，要了一個小包廂，大廳里還有兩三桌客人，但是大家也自吃自的，不太管別人。蕭崢很自然地穿過大廳，進入了可坐六七個人的小包廂，沒有更小的包廂了。

沒一會兒，陳省長和秘書也來了。這里的食客并不一定認識領(lǐng)導，但是飯店的老板是知道的。但是這個老板很聰明，從來不聲張，也不說某某領(lǐng)導來店里吃飯之類。他很清楚，一旦宣傳這個事情，領(lǐng)導知道了，以后恐怕就再也不來了。這家涮肉店，能一直開下去，蕭崢等領(lǐng)導，有時候，也會去吃個宵夜，就是這個老板能把涮肉做好，在其他的事情上都“大智若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