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洗漱完就縮到了床腳,手里緊緊抓著一把銅簪,其實這小筑里還有宮人,外頭巡邏的禁軍也離得不遠,可她深知旁人靠不住的道理,萬一真的出了事,她只能靠自己,所以即便身體已經十分疲憊了,她也沒能睡沉。
當推門聲響起來的時候,她更是瞬間就清醒了,只是仍舊合著眼沒動,直到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她幾乎能感覺到對方的體溫的時候,她才猛地睜開眼睛,抓著銅簪就扎了過去。
可手腕卻被穩(wěn)穩(wěn)抓住。
蘇棠渾身一抖,用力掙扎起來,耳邊卻響起了一聲熟悉的呼喚:“蘇棠是我,別怕,別怕......”
充滿安撫的聲音慢慢平復了蘇棠的驚懼,她抬眼看過去,就看見了秦峫那張臉,她猛地放松下來,不是刺客,不是刺客就好......
可隨即火辣辣地難堪就涌了上來,為什么要在這么狼狽的時候看見他?
為什么她說了那么多次,他還是要來?
“你為什么又來了?”她嘶聲開口,“秦峫,你能不能把我當個人來看?你們能不能聽聽我說的話?能不能顧及一下我的想法?我說我不想見你,我不想見你啊!”
她聲音逐漸嘶啞,明明憤怒的人是她,發(fā)作的人是她,可難堪又無助的人也是她。
秦峫沒想到她反應會這么強烈,連忙開口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聽的,我剛才是發(fā)現(xiàn)......”
“滾!”
蘇棠嘶喊出聲,她不想聽秦峫說話,一個字都不想聽。
秦峫聽話的閉了嘴,彎腰去拿矮幾上的香爐,什么東西卻從懷里咕嚕嚕滾了出來,他彎腰將東西撿起來,擦了一下上面的灰塵才放到床沿上:“別生氣了,我下次不會......”
話音未落,那東西已經被蘇棠拿起來,狠狠扔出了門外。
秦峫沒說完的話都噎在了喉嚨里,他沉默地看了蘇棠一眼,隨即拿著香爐走了,出門的時候還體貼的將門扉合上,這才將東西擱在了門邊。
院子外頭已經有禁軍聽見了這里的動靜,正朝著這里狂奔而來,聽動靜人還不少,東宮對蘇棠的安慰還是很重視的。
秦峫艱難地扯了下嘴角,他本該立刻離開的,畢竟他再怎么厲害,也只是個人,對上那么多禁軍,定然是要吃虧的,可他看了一眼滾到角落里,已經磕掉了耳朵的木雕兔子,卻遲遲沒能邁開腳,最后他還是走過去撿了起來,擦拭干凈揣進了懷里。
大約是當初做得太不用心了,所以現(xiàn)在的蘇棠才不喜歡了,還是帶回去修一修吧,說不定修的用心一些,她就......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