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微愣，問：“什么？離開這邊？你們要去南島了？也得大后天吧？”

“越快越好。”薛媽媽按住胸口，低聲：“我……這心里頭難受?！?

薛凌明白自家老媽是被嚇壞了，拉住她的手。

“媽，我現(xiàn)在就去打電話聯(lián)系訂機(jī)票，爭取明天就送你們?nèi)ツ蠉u?！?

“就算不去南島?！毖寢岝久嫉溃骸盎氐鄱家残?。”

薛凌點(diǎn)點(diǎn)頭：“您放心，還是按原來的計劃去南島。孩子們期待大半年了，不能再讓他們失望。再說，那邊天氣暖和，住著也舒服?！?

薛媽媽靠坐下來，嘆氣：“這程家村也太不安全了……光天化日有人搶劫殺人?！?

“這是碰巧遇到而已?！毖Π职直犻_眼睛，低聲：“這是碰巧咱們遇到，又是咱們相熟的人，所以你才會這么緊張和害怕。這世上每天多少人死掉，各種各樣的死因稀奇古怪，咱們在新聞上聽著聽著，也就習(xí)以為常，知道某個地方某個人怎么死了，也就這樣子，無關(guān)痛癢。突然碰到自己認(rèn)識的，你難免會難過，會害怕。人家一個村莊這么大，這么多人，估計也是頭一回有這樣的事。你何至于這樣子？”

“我……我就害怕?！毖寢屵煅剩骸疤邮懿粊砹恕Ｄ阏f好好一個人，突然一轉(zhuǎn)身就被賊人給扎死了——能不怕嗎？關(guān)鍵是這兒咱們也人生地不熟，還是快些離開吧?！?

“噓噓！”薛爸爸皺眉壓低嗓音：“老婆子，你怎么越說越糊涂？這兒是女婿的家鄉(xiāng)，是阿源一家子的老家，怎么能說人生地不熟。”

薛媽媽撇撇嘴，低聲：“咱們確實(shí)也不熟啊！”

“好了好了?！毖α鑷@氣道：“爸，媽會害怕也是人之常情。天氣預(yù)報說接下來幾天天氣不好，陰冷得很，孩子們也不愛每天都悶在家里。既然這樣，還不如快些去南島呢。媽，別想太多，早些睡下吧。”

薛媽媽叮囑：“要趕緊去訂票，知道不？”

“你總得考慮一下木海吧？”薛爸爸沒好氣低聲：“他堂哥發(fā)生這樣的不幸，他怎么可能有心情陪咱們?nèi)ツ蠉u過冬？咱們?nèi)绻甲吡?，凌凌他們北上，我們南下，又怎么能丟下他一個人在這兒！”

薛媽媽一時非常為難，“那該怎么辦？”

“你們先南下?！毖α璧溃骸捌渌虑槲液桶⒃瓷塘浚覀儊戆才啪秃茫銈儾挥脫?dān)心什么。”

薛凌回房間后，程天源還沒睡下，正在整理他隨身帶的現(xiàn)金。

她不好意思說太多，低聲：“接下來幾天都是又冷又濕的天氣，孩子們整天待在家里看電視也不是辦法，還不如讓他們先去南島。”

“行?！背烫煸歹久嫉溃骸安贿^，我爸應(yīng)該沒法去。我也暫時沒法北上，得留下來幫忙處理昌伯的事情?，F(xiàn)在賊人還沒找到，案子沒破，喪事也沒法辦?！?

薛凌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那你媽呢？她也一塊兒南下吧？”

“她身子骨不怎么好。”程天源略一思索，道：“天氣差老|毛病容易冒出來，讓她也一并南下吧。這次加上小越一共是五個孩子，單靠岳父岳母看著會太累，還是多一個人好些?！?

薛凌翻找出老人們的身份證，很快撥電話定好了機(jī)票。

“明天下午兩點(diǎn)的機(jī)票，明早就得出發(fā)去省城?！?

……

隔天一早，劉英和阿虎媽就在樓下做早餐。

阿虎媽知曉兒子無肉不歡的秉性，一大清早就煮了牛肉，熬得滿屋飄香。

天氣冷，外頭又是陰天綿綿細(xì)雨，眾人都睡到八點(diǎn)多快九點(diǎn)。

薛凌打著哈欠起身時，才發(fā)現(xiàn)程天源不知何時不見了。

劉英解釋：“他七點(diǎn)多就出門了，吃了兩碗面。”

阿虎媽端出一大碗牛肉面，笑呵呵招呼：“凌啊，快來嘗嘗我早上拉的面——勁道可好了！”

“謝謝大娘?！毖α杞舆^。

劉英忍不住問：“阿源說早上就得去省城，下午的飛機(jī)去南島。昨晚怎么沒說？這也太急了?！?

薛凌不敢說是自家老媽的緣故，解釋：“臨過年了，飛機(jī)票很難訂，時間越靠后越難訂。好不容易訂到了，就趁機(jī)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