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書垂了垂眸,沒人能看出她此刻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放在身側(cè)的手,已經(jīng)被她緊張地握成了拳。
“多謝吳媽媽提醒,咱們走吧!”
就這樣,沐云書帶著寶珠和翠玉,跟著吳媽媽一起來到了海棠院。
今日海堂院格外肅靜,丫鬟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個低著頭站在一側(cè)。
進(jìn)了門,沐云書便瞧見許氏一臉陰沉地坐在正堂中央,屋子里不止她一個,除了站在許氏身后的楚曼娘和婁晴,竟還來了幾個同族的叔伯嬸子。
看到沐云書進(jìn)門,許氏重重將茶碗敲在了旁邊的八仙桌上,怒道:“你這蠢婦,你簡直罪該萬死,還不給我跪下!”
幾個族親聽到這話,一點(diǎn)都沒有幫沐云書抱不平的意思,也都?xì)鈶嵉乜粗袷倾逶茣隽耸裁词異翰簧獾氖虑椋?
這陣仗讓沐云書的眼神有了幾分慌亂,卻還硬撐著看向許氏道:“兒媳不知做錯了什么事,請母親明示!”
“你還敢嘴硬?你送給鎮(zhèn)國公府的面脂里有什么你會不清楚?到底誰給你的膽子,隨便什么方子你也敢給那些貴人用!”
許氏是又怕又怒,一張臉幾乎憋成了豬肝色。
她怎么可能不害怕呢,楚曼娘說,七王妃已經(jīng)將那面脂送到了皇后娘娘面前,若皇后娘娘知曉那面脂的配方,盛怒下牽連到婁家可怎生是好!
幾位族親也紛紛點(diǎn)頭,眼中都是憤恨。
婁三叔冷道:“沐氏,你這次實(shí)在太過分了,雖然我們都曉得無奸不商,知道你們這些商戶出身的女子家教不好,多半上不得臺面,可也沒想到你會如此心術(shù)不正!”
沐云書皺了皺眉,“三叔,不是無奸不商,是無尖不商,這句話是說想做生意,就要給百姓足夠的實(shí)惠,哪里能看出商戶出身的女子家教不好?”
家教是婁府這沒落世族唯一能說道的東西,被沐云書噎了一下,婁三叔漲紅著臉,更加氣憤了。
“你,你休耍嘴皮子,你若是個有腦子的,怎敢做出那樣的事?當(dāng)初我就說,迎你這樣一個女子進(jìn)門,定會敗壞我們婁家門風(fēng),真是一語成讖,一語成讖啊!”
“三哥,你與這蠢婦說這些做什么,現(xiàn)在該想如何解決這件事,別讓婁家跟著受牽連!”婁家的另一位族親急道。
“還能怎么辦?上面要是怪罪下來,就只能把這個害人精送出去,這禍?zhǔn)撬J下的,憑什么讓我們婁家跟著一起倒霉!”
“那要不先將她關(guān)押起來,上頭若是有了信兒,咱們也能有個交代!”
“我看不如直接把她送去衙門,好讓上面看看咱們婁家的態(tài)度!”
眾人七嘴八舌談?wù)撈鹪撊绾翁幹勉逶茣瑤缀醵际窍氚阉瞥鋈フJ(rèn)罪,沒一人愿意聽沐云書的解釋。
也不怪他們?nèi)绱撕ε?,?dāng)今皇上與皇后的感情極為深厚,若因這面脂的事情觸怒了皇后,皇上怎么可能放過婁家呢!
所以婁家眾人看著沐云書的樣子,就像看著一個瘟神,恨不得立即將她趕出婁家。
“要不,就叫鶴筠休掉她吧,休掉她,她便再與婁家沒有關(guān)系,上頭怪罪下來,也怪不到婁家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