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讓他轉(zhuǎn)送禮物。
心中千瘡百孔,面上還是將禮物拿了過來,“好,可你怎么不讓俞淮送?”
“他不回去,說是要留在這里,等年過了才走?!?
段寒成指尖輕輕蜷縮,“跟你一起過?”
觸目所及,是段寒成眸底轉(zhuǎn)瞬即逝的試探,元霜知道,他并沒有真正放下,可他就要當(dāng)父親了,不放下,她也必須逼著段寒成放下,這是為了他好。
“嗯,我們一起過。”
而逼著段寒成放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知道,她就要跟別人在一起了?!?
元霜走了很久,段寒成坐著未動。
半年以來,身體里始終緊繃著一根弦,在看到元霜,跟元霜坐下來共聊起俞淮時,又目睹了她在提起俞淮面上那不易覺察的笑,這根弦轟然斷裂了。
弦斷,余痛遲遲未消除。
直到秦和找過來。
天色很晚了。
他匆匆跑過來,“段總,你怎么還在這里,馬上要誤機(jī)了?!?
段寒成卻像是聽不見,滿腦子只有元霜就要跟俞淮在一起這件事,痛苦與歡愉都被這個女人支配著,在真正失去她時,崩潰也隨之抵達(dá)。
秦和的手剛搭上來,他輕拍段寒成后背。
段寒成卻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忽而咳嗽了起來,咳聲劇烈,起伏太大。
秦和彎下腰,“段總,你怎么了?”
猛咳了一口,腥甜的滋味從喉嚨上涌了出來,一絲血溢出了嘴角,止都止不住。
秦和瞪大眸子,慌忙替段寒成擦拭鮮血,“段總,到底怎么了,走,快去醫(yī)院?!?
段寒成知道自己沒事。
失去元霜后身子便越來越糟糕了。
這不算什么。
不過就是悲傷太過,才會忍不住咳血。
等情緒下去了,什么事都不會有,可失去的人,卻再也找不回來了。
秦和將段寒成扶上車,急著要趕去醫(yī)院,段寒成坐在副駕駛上,樣子奄奄一息,像是下一秒就要閉上眼睛離開。
“段總,你忍一忍,到了醫(yī)院就好了。”
段寒成不打算去醫(yī)院,“回家吧,我沒事,把機(jī)票改簽?!?
“可是?!?
“回去?!?
他是固執(zhí)的,并且早就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了,就算是早亡都算是他的福報了,只不過還是想要在有限的時間里多看一看元霜。
爭不過段寒成,秦和還是將他送了回去,扶著段寒成想要送他進(jìn)去,他卻揮手躲開了,“你回去吧,我自己休息一會兒就好?!?
關(guān)上了門。
幾乎快要撐不住跌倒。
段寒成又走了幾步,才靠著墻壁緩緩滑坐了下來,房子里空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連那抹身影都找不到了。
昏厥之際,段寒成抬起手,在空氣中虛無地抓了一把,口中呢喃著元霜的名字,可空氣寂冷,再也沒有人會回應(yīng)他了。
眼前一陣黑,他失去了最后一口氣,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