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回頭瞪了一眼沈水清,才又繼續(xù)道:“風兒的夢囈早就治好了,這么多年都沒有問題,怎會突然就又犯了???我看就是因為并非真心想娶,才會眼見生煩,在成親第二日就迫不及待找借口避了出來!”
“并非真心想娶?”沈淇故作詫異,余光又瞥了眼沈水清,“恕母親原諒兒媳無知,我分明記得那時候盛傳邵二爺與三妹一見鐘情的佳話,后媒人便立即上門提親了,怎會沒有真心?”
大夫人突然不說話了。
沉默之中,大夫人又示意身側桂嬤嬤過來倒茶,她一口口品著茶,倒像是什么都沒說過般從容。
可立在一邊的沈水清,心中卻因此明晰了更多。
也難怪第一天敬茶時大夫人便如此明顯表現(xiàn)出了不滿,看來不僅僅是因為表小姐的原因。
若是大夫人知曉了邵譽風娶沈三姑娘是「迫不得已」,那侯府遲遲不愿來人迎親便也說得過去了。
只是,如今還拿不準大夫人是否知道此沈三姑娘非彼三姑娘……
沈水清看向沈淇,兩人對視的瞬間也明白對方想的一樣。
沈淇低頭整理了片刻情緒,待抬頭時便已是平常模樣,仿佛方才的沉默只是為了等大夫人喝完茶而已。
她立即換了話題:“不知道京城有何有趣的人、事?還望母親提前給我們說說,日后夫人小姐之間玩耍,也不至于露了怯丟侯府的臉面才是?!?
大夫人放下杯子,也順坡下驢道:“說來,京城近期倒是出了一個人物,號稱徒水居士,詩、畫、字那是無一不絕!只可惜這徒水居士并不攀附權貴,行事只憑開心,雖是宴會都想請他來作圖一張、寫詩一首,可卻總是空想,可雖是如此,權貴們也都不生氣,反而越發(fā)展現(xiàn)誠意,試圖感動徒水居士可以相交?!?
“怕也正是這樣的風骨才如此受人喜歡呢!”沈淇笑著回道。
有沈水清抗下大夫人的不滿,沈淇與大夫人也熟絡得特別快,直到沈淇告退時,兩人語之間的不舍竟像是親生母女般貼心。
沈淇倒是走了,沈水清還站在正院。
后來,大夫人嫌沈水清礙事,又讓站去了院中。
丫鬟來來去去,皆捂嘴說著小話,不用想,沈水清也知道說的是自己。
不過這點苦又算什么,她面不改色,一直恭敬地站在那里,直到天擦黑,才見桂嬤嬤從屋里走了出來。
“二少夫人回去吧,大夫人讓您休息好,明日再接著站。”
此話說出,一直等在一邊的云歌,才敢出來扶住了沈水清!
“兒媳遵令。”沈水清強撐著膝蓋的疼痛,還是沖正院的方向屈膝行完禮才走。
正是用夜食的時間,內院里走動的人便不多,特別是拐過正院前的小花園后,人便更少,沈水清也松下這一路的逞強,放肆一瘸一拐往前走。
“小姐您莫要使勁,靠著我走就是!”云歌心疼極了,眼看著就要落下淚來。
沈水清卻道:“咱們在南州時不就想到有今天了嗎?否則那一箱子藥材何處使去?莫要哭暈了腦子,回了秋澗泉,還指望你給我敷草藥呢!”
“好的小姐!”云歌打起精神,手上扶沈水清的勁也更大,“您靠著我,奴婢力氣大得很,撐得住!”
“怎么弄成這樣?”
沈水清與云歌齊齊回頭,見是邵譽風。
沈水清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說話,云歌便像看見救世主般,好不容易被沈水清勸回去的眼淚,噴涌而出!
“二爺,小姐在大夫人那站了一整天,已經走不了路了!”
白天就已經惹得邵譽風不爽,晚上又當面告長輩的狀,沈水清立即反應出云歌這話里的不妥當,趕緊又解釋道:“沒那么嚴重,新媳婦都要經歷這些的……誒誒,邵譽風你干嘛?”
云歌瞪大了眼睛,卻又舍不得放下眼前這驚天一幕!
面對近在眼前的臉,沈水清也同樣瞪大了眼睛!
邵譽風抱著沈水清,走在無人的夜中:“既然走不了路,那就不走了。”他聲音很輕,語氣就像說今夜吃什么般平常。
雖已經成親,但卻是兩人第一次這般親密,沈水清一時慌張,腳尖崩得緊緊得,生怕邵譽風嫌棄她重,手也僵在半空不知往何處安放。
“放松?!鄙圩u風看著沈水清,語氣柔得像是哄一只受傷的貓。
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