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沈水清愣神了一瞬,卻也很快正了臉色,“請世子安,二爺與您一起進(jìn)宮,怎么不見二爺回來?”
“喝多了,后面下人扶著正過來?!?
世子話音剛落,沈水清看向小路盡頭,抬步便想去尋邵譽風(fēng),卻被世子給攔了下來。
“今日圣上任命了一個重要職位,二弟難得松口接下這個任務(wù),于是大家開心就多飲了些酒?!闭f著,邵譽風(fēng)眉毛一挑,“當(dāng)然若不是我有意灌他,二弟也不會醉成這樣,可沈三,你知道我為何如此嗎?”
沈水清心猛地被揪起!
她低下頭去,不敢看世子,更不敢回答。
“我總想找個機(jī)會問你一些問題,可每次二弟都像防賊一樣防著我,生怕我吃了你。”世子道。
沈水清只仿佛此刻被天敵給盯上,虛汗爬滿了全身,聲音也不自覺顫抖起來:“世子您客氣了,有事直接問即可,我定知無不?!?
“那你說說,為什么你怕我?”
雖是兩兄弟,但給人帶來的寒意卻根本不一樣!
邵譽風(fēng)的眼眸是冰,讓怕冷的人自動遠(yuǎn)離,但也會在某個日頭燦爛的片刻,化成一灘溫柔水。
可世子眼睛卻黑得深不見底!
那雙眸子能把世間萬物都吸進(jìn)去,連骨頭渣都吐不出來,讓人不自覺膽怯甚至放棄自救念頭!
“不過就是幫忙撿了個蓋頭,你為何會有那種眼神?分明在看我,可又不是在看我。那不過第一次見,你究竟在害怕我什么?”
沈水清覺得后背的虛汗一瞬間蒸發(fā)完全,身體仿佛掉入冰窖寒冷!
她強(qiáng)迫自己打起精神來,勇敢地對上世子那與黑夜融為一體的眼眸:“因為永安侯府少年將軍威名遠(yuǎn)揚,那番情境下初次見面,抑制不住的震驚與膽怯罷了?!?
世子看著沈水清,眼睛微虛又笑了。
“沈府可知欺騙我的代價?”
沈水清嚇得一愣,看世子的眼里也逐漸含起了淚。
她最怕的那個結(jié)果,她最不愿意面對的那個結(jié)果!竟在世子口中如玩笑般被說了出來!
他會的……
若是知道沈府騙他,他一定會讓沈府付出代價!沈水清努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再與世子辯個分明,可每次張嘴,喉間都緊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聽人說夫君您送二弟先回秋澗泉,想著二弟定醉的不省人事,便帶著醒酒湯過來了。”
透過世子的臉,沈水清見沈淇從小徑盡頭走了過來,趕緊一把抹掉了眼淚!“大姐姐,你來啦!”她強(qiáng)裝得自然。
“咦?三妹妹你們在說什么?怎么又哭了?”沈淇意味深長地看著沈水清問道。
“沒說什么?!鄙蛩辶⒓捶笱?。
可世子根本不認(rèn)這個情!
他不顧身側(cè)沈淇的異樣,依舊直勾勾看著沈水清:“你今夜說的最好是真的,因為我會把一切都查明白?!?
立于一旁的沈淇立即變了臉色,再次看向沈水清的時候,眼底又多了幾分情緒!
也終于在這個時候,一眾小廝扶著邵譽風(fēng)走近,沈水清仿佛得到赦令,連話都沒再多說一句,便跟著小廝離開。
可發(fā)麻的后背卻還一直提醒,世子,在盯著她。
這一夜,邵譽風(fēng)雖是睡在了屋里,但依舊如新婚那夜般醉得根本醒不過來,而沈水清整夜都想著世子威脅的話,想與邵譽風(fēng)商量也無法,她只覺自己仿佛在溪中隨波逐流,一直找不到她的岸。
第二日,沈水清醒的時候邵譽風(fēng)還睡著,昨夜世子的酒著實灌得厲害,兩碗醒酒湯下肚,邵譽風(fēng)才恍恍惚惚醒了過來。
沈水清思慮再三,如今拿不準(zhǔn)邵譽風(fēng)是否當(dāng)真愿意寬恕她鳩占鵲巢的行為,故還是沒有把昨夜與世子私下相談的話告訴邵譽風(fēng),只催促云歌服侍的速度再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