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騙我的下場!”
沈水清瞪著沈淇,眼里竟不自覺涌出一絲從未有過的殺意!
沈淇卻笑得無比痛快!
若語能當真為刀,她只恨不得此時能把沈水清扎得千瘡百孔!
“我聽到動靜進去的時候,丫鬟已經(jīng)跑得沒影,晉禮安也已經(jīng)暈死了過去,下半身正在淌血。長姐你知道嗎?他臉白得像是一片紙,淌在這一片血泊之中,奄奄一息……”
沈水清倒抽了一口氣!
她覺得眼前猛然一黑,只能在暗中死死掐著自己的手,靠著痛覺才慢慢地緩過勁來!
見沈水清臉也如那夜晉禮安一樣慘白,沈淇滿意地繼續(xù)笑著開了口。
“生怕事情鬧大,我趕緊命人收拾了一地血跡,又給晉禮安喂了解藥把人帶回了扶柳院中。好在那個時候大夫人對外宣稱扶柳院有疫病,每日有大夫裝模作樣地等在那里才救回了晉禮安一條命,但卻是不能再盡人事了?!?
沈水清愣在那里。
他正當年華,他還未娶妻生子!
沈水清呆呆看著眼前一片虛無,仿佛從眼中流出來的早已不是淚,而是顆顆從心上滴下的血!
“沈淇,那可是汝南晉家留下來唯一的血脈!你當真不怕我殺了你!”
沈淇輕笑一聲:“長姐敢殺我,我就敢在臨死前讓侯府知道沈府上下聯(lián)合起來欺騙的事實,你說那個時候,沈府會不會死得更快?”
“你敢!“
沈水清抬手便朝沈淇的臉上扇去!
怎想沈淇不但不怒,反而捂著臉笑得更加猖狂了!
“長姐,你打我做甚?若是那夜你愿意,汝南晉家又何苦如此局面生生斷了后?是,我是下了藥沒錯,可他此番境地究竟是因為誰,長姐你心中沒數(shù)嗎!午夜夢回,你會不會也如打我這般,重重扇你自己幾個巴掌才解氣!哈哈哈!”
“滾?!?
沈水清重重坐回椅中,仿佛那一巴掌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連再多罵一句都顯得無力。
沈淇站起,只自顧把方才那一巴掌打亂的發(fā)絲理正,并未急著出門。
“我也不怕告訴長姐你,京城有人正奉命搜尋南州人問話,至于是誰在查不用想也明白。如今你我本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可你若再繼續(xù)針對我,世子那邊究竟會如何,不用我多說吧?長姐,這氣,你咽不下也得為了沈府咽下!”
說完,沈淇自顧出了秋澗泉。
沈水清坐在那里,呆呆看著眼前沈淇走后的空蕩,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待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周嬤嬤與云歌二人已經(jīng)在身邊如熱鍋上的螞蟻,差點又命人去請賴瘸子上門!
“周嬤嬤,去把趙姨娘的死與沈家大小姐無關(guān)的事情傳出去,切記要妥當,最好留些話頭讓她們自己去想,莫要被姨娘們嫌惡又反噬到咱們自己身上來?!?
聽見主子神志清醒地開始安排,周嬤嬤與云歌二人皆松下了一口氣!
“大小姐放心,當時老身把話傳出去的時候便留了周璇的余地!”周嬤嬤領(lǐng)命出了秋澗泉。
而沈水清,那雙早已經(jīng)哭紅的眼睛,直勾勾看向了云歌。
“云歌,我知道賴瘸子有意培養(yǎng)你,要你替我在他那里尋個讓女人不能生育的方子,方子要隱蔽,不能讓其他大夫看出端倪,但是也要烈,我要沈淇痛得生不如死,余生便只剩這一條賤命!”
這還是平日里那個嬌滴滴的沈水清嗎!
云歌頓時嚇得失去了血色!
她張嘴還想多問兩句,沈水清揮手讓她離開了。
“此事不要告訴任何人,連周嬤嬤也不許提起半句?!痹跍I涌出來的瞬間,沈水清閉上了眼睛,“出去吧,我想靜靜。”
眼前又出現(xiàn)了晉禮安的影子,他每次都站在陽光之下,笑得如此溫柔。
“漾漾?!?
沈水清喃喃摸上了自己的額頭,就仿佛每次晉禮安伸手摸她一般。
重生這一趟,她原想救下所有人,竟沒想到,第一個便對晉禮安傷害如此之深。
“對不起?!?
沈水清掐著自己的手臂,一寸寸的嫩肉被她掐得烏青滲血。
可心卻還是更痛……
待沈水清再次推開屋門出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
院子里丫鬟正在準備夜食,忙碌得來回顧不上請安,云歌與周嬤嬤也不知去了何處,也好,沈水清正覺得心沉甸甸的難受,想要出院自己走走。
身后喧鬧越隔越遠,沈水清也不停在小徑之間來回穿梭,她越走越快,只想把沈淇白日里給她說的話給全部忘記!
而轉(zhuǎn)角的花園盡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席熟悉的月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