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賴神醫(yī)進府后替您把脈時提到的一個失傳的海上方,大夫人您還記得嗎?”桂嬤嬤無比恭謹(jǐn)?shù)貨_大夫人開口道,“前院來報,徒水居士受二少夫人所托,已經(jīng)為大夫人尋得了這個方子?!?
屋內(nèi)眾人,甚至連平時侯在一邊頭都不敢抬的丫鬟們,皆齊齊驚詫地看向桂嬤嬤手里的一封信模樣的紙張!
直到確認(rèn)了桂嬤嬤所不虛,所有人的目光又齊齊轉(zhuǎn)向了沈水清!
“海上方!”大夫人眼里閃出無法壓制的狂喜立即接過打開一看,隨即看向沈水清的眼神也柔和了下來,“沈三你是個好孩子,內(nèi)院里人人說起你都是帶著夸的,好好好,母親對你當(dāng)真滿意!”
沈淇眉頭一挑,沒有說話。
“既然徒水居士也算半個娘家人,常走動莫要生疏了。散了后便出去說說話吧,也替母親向他說句感謝,這海上方最是難得,也虧得你上心讓他去尋?!?
大夫人顧著方子,無意再留大家多說話,很快便也讓散了。
四人齊齊走出正院,也都各懷心事不多語。沈淇最先告辭回了玉玲瓏的方向,而沈水清也很快踏上去前院會客的小路,院中只剩邵譽風(fēng)與世子二人靜靜朝馬房準(zhǔn)備出府。
“我提醒你不要讓人鉆了空子的話,看來還是沒有聽進去。”世子突然開口道。
邵譽風(fēng)笑得意味深長。
卻還是故意裝作不懂:“徒水居士嗎?就像母親說的,他也算半個娘家人,不過是眼看著沈三在侯府被欺負(fù),拐彎抹角想替沈三長臉罷了?!?
“二弟當(dāng)真以為就娘家人那么簡單?”世子又反問道。
邵譽風(fēng)看了一眼身側(cè)似乎一切都盡在掌握的世子,卻又問,“若是大哥您,會怎么做?”
“那有何難,誰阻擋我愛她,我便殺了誰?!笔雷友壑胁蛔杂X泛出寒意。
可邵譽風(fēng)卻只是搖頭:“突然上天開了眼,這天大的恩賜竟憑空落在了我眼前。大哥你懂那種感覺嗎?我越是愛她,便越覺得虧欠于她,只恨不得把一切都給她,卻還覺得不夠?!?
“所以?!鄙圩u風(fēng)停下了步子看著世子,“大哥,那些挑撥對于旁人或許有用,但是對我……”他無奈搖了搖頭,沒有說破。
世子也笑了,只是那笑容里絲毫沒有被識破之后的尷尬。
兩人繼續(xù)在幽靜的侯府的彎曲小路之間走著,突然,世子的腳步滯在了原地。
他看著邵譽風(fēng)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
“天大的恩賜是嗎?”他喃喃自語間,又轉(zhuǎn)身往回去,“我有東西落下了,二弟你莫等我?!?
世子匆忙的腳步卻沒有回玉玲瓏。
在邵譽風(fēng)看不見的轉(zhuǎn)角,他方向一轉(zhuǎn),便隨著沈水清的方向往會客的院子去了。
*
見晉禮安之前,沈水清特意停在花園后的假山壓了壓胸中洶涌的哭意,直到完全平息下去根本看不出端倪后,才踏進了會客的院子里。
“晉哥哥我還以為你要一直躲著我呢!”
聽沈水清如此輕松嬌俏的一句話,晉禮安懸了一早上的心,也終于落回了肚子里。
“擔(dān)心漾漾若是賭氣,關(guān)起門來一輩子不見,倒是我更虧了?!?
晉禮安沖沈水清笑著拿出一個食盒子打開,里面竟都是南州的點心。
“我猜你從大夫人院里請安便直接過來了,還沒吃朝食吧?上次在國公府聽楊九姑娘說起南州的雪凝糕,沈淇身邊的丫鬟雖是會做,但定不敵我在京城尋得的這個廚子,你吃吃,看味道對嗎?”
沈水清拿了一塊,送進口中的之后,眼前竟又浮現(xiàn)了往日在沈家內(nèi)院,兩人一起吃點心玩鬧的場面。
不自覺又有些想哭。
她努力吞咽著點心,連連贊不絕口:“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