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瞥了一眼云歌,只道:“滾開,我找二表哥,你讓他出來與我說話?!?
找二少夫人便也算了,竟還堂而皇之找二爺!
云歌氣不打一出來,偷偷翻了個白眼敷衍道:“二爺進屋時刻意囑咐誰來都不許打擾,表小姐若不愿奴婢傳話,便在此等著吧。”
原以為此般趕客的話,表小姐當下便要走,可未曾想到,表小姐竟當真站在原地等了起來!
云歌無奈,便也只是擋在了表小姐身前,生怕屋里主子的話讓這外人聽了個一二。
屋里的沉默太過折磨人。
“晉哥哥只是說來逗我玩,你莫要當真。”沈水清只得又開口耐心解釋道,“因為我也沒有當真,所以才更在乎世子說的關(guān)于沈家的事?!?
邵譽風卻不依:“那你愿意和他走嗎?若我遲遲不從南方回來,你會與我和離,跟他走嗎?”
“當然不!”沈水清想都沒想便否定了邵譽風心中猜想。
邵譽風卻笑了。
只是那笑太過苦澀,沈水清雖在邵譽風臉上好幾次見過這樣笑容,卻都不如今日這般讓她心痛。
“漾漾,我一直想問你,兩家若無命運糾葛,你還會嫁我嗎?還會堅定地選擇嫁我嗎?”
這算什么話?
沈水清回避著邵譽風的眼神:“我不明白,分明我已經(jīng)嫁給你了,又何來的如果?”
“我不要你嫁我,我要你心中有我!”
邵譽風驟然變大的聲音把沈水清嚇了一大跳!
甚至連屋外的云歌與表小姐也聽見了從屋里爆發(fā)而出的心痛!
表小姐驟然變了臉色,而云歌一副看好戲的眼神看著表小姐,暗戳戳道:“沒有辦法,主子們每夜都要這般互訴衷腸,所以才不便人打擾?!?
“好一個互訴衷腸!二表哥,我好心來提醒你,既然如此,那便等著看你二人是如何忠心吧!”說著,表小姐她還覺不解氣,甚至把內(nèi)院桌上還未收起的茶盞,也抓起向地上砸去!
聽見動靜,周嬤嬤從后院趕了過來。
“有人來過嗎?”周嬤嬤問云歌。
云歌無辜搖頭:“沒有啊嬤嬤,方才是我不小心摔了杯子,您快去睡吧,小姐說了,您莫要熬夜。”
周嬤嬤雖是狐疑,卻也見院中確實沒有他人身影,便也回了后院去。
表小姐走了,云歌也不用如此警惕地守在門口,便也自顧在院中收拾起表小姐方才摔碎的狼藉來。
“你心中有我嗎?”見沈水清一直不回答,邵譽風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不是永安侯府邵二公子,而是我邵譽風,若是什么都沒有的邵譽風,什么都幫不了你的邵譽風,你還愿意嫁嗎?”
沈水清愣在那里沒有回答。
家族的命運就橫在那里,她已經(jīng)如此痛徹心扉地經(jīng)歷了一次,又怎么能當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己女兒身,無法如兄長那般正大光明替沈家周璇,便只有嫁人靠著夫家保下家族這一條生路。
而這條生路,她又如何敢隨意去靠自身喜怒去揮霍?
沈水清的猶豫那般不加掩飾地呈現(xiàn)在邵譽風面前?!拔颐靼琢??!彼^頭去,不再問了。
這一夜,雖兩人依舊睡在同一個屋子,但沈水清卻覺得有一種好不容易被她修復好的東西,正在悄悄破碎。
若是前世的世子問她這個問題,她定會毫不猶豫演出一場情深不移的戲碼。
可那偏偏是邵譽風……
她不愿騙邵譽風。
日子便這般以如此奇怪的模樣過了下去,雖在外人面前邵譽風依舊護著沈水清的周全,但關(guān)起門來,任沈水清如何道歉都再無任何親密。
「罪魁禍首」的世子,每日正院請安的時候見沈水清與邵譽風二人連眼神交匯都避諱,也越發(fā)放肆地歡喜。
連沈淇都忍不住問:“眼見著二弟要出遠門,這節(jié)骨眼上還與三妹妹鬧別扭,為何夫君不著急反而開心的模樣?”
世子瞥了一眼沈淇,眼中的不屑與嫌隙連裝都不愿再裝。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