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過澄明寺兩次,特別是第一次去的時候,母親特意請了住持講經(jīng),那時所有僧人都在,但我似乎沒有見過您?”沈水清故意問道。
那次澄明寺行,她滿腦子都惦記著揭發(fā)她身份的老婦人,根本沒有心思打量周圍僧人,又何嘗會注意到僧人面孔的生、熟來!
如此說,便也只是想與和尚多聊兩句,多必失,好發(fā)現(xiàn)端倪罷了。
可盤腿坐地的和尚抬眼看了一眼,眼底卻沒有任何波瀾。
“阿彌陀佛,回二少夫人的話,師父說我命中有一劫難,之前便一直在寺中靜室中念經(jīng)等待劫難過關,故您沒有見過我。”和尚如此道。
沈水清點了點頭,心中暗喜,但還是穩(wěn)住了面上的沉著模樣:“知道叫我「二少夫人」而非「施主」,果然與澄明寺尋常僧人不太一樣?!?
和尚立即變了臉色!
他還想再解釋兩句,沈水清卻抬手制止了。
再糾纏下去雙方的警惕便會更重,也沒有意義了,于是她只道:“三日里,您需要什么東西便隨時找我身邊的這兩位丫鬟要?!?
說完,她轉身便走進了屋里。
“要我去查查嗎?”進屋之后周嬤嬤立即問道。
沈水清點了點頭,又問:“桂嬤嬤那邊,有消息嗎?”
周嬤嬤搖了搖頭:“桂嬤嬤在府中這么多年,爪牙與干女兒眾多,陳嬤嬤生怕打草驚蛇,故也查得慢?!?
“無事,慢沒有關系,我要準確。”沈水清看著窗外和尚的方向,皺起了眉。
怕這和尚還不只是來認苦晶果那么簡單……
沈水清不放心,又在周嬤嬤與云歌耳邊吩咐了幾句,才作罷。
隨即,和尚也開始念起了經(jīng)來,秋澗泉籠罩在了一片念經(jīng)的聲音之中,恍惚之間,仿佛當真住在某個寺廟之中。
和尚聲音不大,白日里丫鬟來來回回,秋澗泉的人甚至都會忘記亭子里還有這么一號人在念經(jīng)祛病。
但是到了晚上,這聲音在夜色的襯托下,便顯得尤其明顯了。
沈水清睡眠很淺,第一夜還被這突如其來的男人的聲音給煩得睡不著覺,但到第二日,便也習慣了,甚至到第三日,沈水清甚至覺得那聽不清內(nèi)容的嗡嗡聲音仿佛有助眠的奇效,天色剛剛擦黑,她便犯起困來。
“小姐,醒醒!”
睡夢之中,沈水清被周嬤嬤給搖醒。
從和尚進入秋澗泉之后,沈水清便安排了周嬤嬤與云歌倒班晝夜不停地監(jiān)視,睜眼見是周嬤嬤,沈水清立即猜到許是和尚有了行動!
瞌睡瞬間消失,沈水清放緩了呼吸聽著空氣里的動靜。
“沒念經(jīng)了???”她問周嬤嬤。
周嬤嬤點頭回應,手指豎在嘴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沈水清立即把在睡在屋里打地鋪的云歌也給叫了起來。
云歌腿腳比周嬤嬤靈巧,行事也更加機靈,三兩語沈水清便說清楚了和尚沒有再念經(jīng)的奇怪之處,隨即便吩咐云歌道:“跟上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云歌得令,很快便從隱蔽的后窗翻了出去!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而黑暗又把這漫長給無限放大!
沈水清與周嬤嬤等得急了,可在屋里坐不住又不敢隨意走動,生怕驚動屋外和尚,更別說想推開門一看究竟了!
也不知道究竟又等了多久,直到再次聽見了和尚念經(jīng)的聲音,兩人才又松下了一口氣!
隨即云歌便從后窗翻了進來。
“和尚在亭子邊埋了個東西!”云歌沖沈水清匯報道,“夜色太重,我看不清是何物,而且離亭子太近,我也不敢輕易冒著被和尚發(fā)現(xiàn)的風險去挖出來,還望小姐指示需不需要我在和尚的水里下蒙汗藥,等他暈了再去挖?”
沈水清看了一眼周嬤嬤,搖頭道:“這東西應是能把大夫人的病栽贓在秋澗泉的東西,但是和尚埋了之后并沒有機會通知桂嬤嬤究竟埋在何處,桂嬤嬤也應該不會沖動直接過來便挖。在念經(jīng)三日結束之前,那東西埋在秋澗泉的土里,應該問題不大,用蒙汗藥倒是我們不打自招了?!?
“明日時辰一到,和尚一走,我便去挖出來!”云歌信誓旦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