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嬤嬤原本還擔(dān)心若是說出一切,世子不信卻反招得沈家姐妹暗地里報復(fù),可聽世子如此開口,她立即反口道:“世子爺您說的沒錯,的確是世子夫人指使我做這些的!世子夫人威脅我若是不做,便把放銀子的事鬧大侯爺與世子爺您這樣,老奴害怕,才受了夫人的蠱惑,主子們請明查!”
“你做的一切人證物證俱在,豈容得你如此亂咬!”沈水清厲聲斥道!
“老奴是否亂咬,世子爺會替老奴做主!”那是桂嬤嬤手中唯一一根救命稻草,既然她已經(jīng)抓住,便不會輕易松手。
“桂嬤嬤我勸你還是安心認(rèn)罪,侯府誰人不知我與大夫人關(guān)系極好,你這話,應(yīng)是無人會信的?!鄙蜾垦b作鎮(zhèn)靜道。
可那袖下已然顫抖的手,已經(jīng)完全出賣了她。
“無人會信?”世子冷冷地看過沈水清與沈淇二人,“我信,連姐妹易嫁的事情都能做得出的沈家,還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
此話一出,在場最為震驚的卻是侯爺!
“這府內(nèi)的流蜚語怎可當(dāng)真……”但他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畢竟低頭一不發(fā)的沈水清此時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承兒你原來早就知道了?”
侯爺?shù)穆曇趔E然蒼老了許多。
從在知道沈府膽大包天策劃出姐妹易嫁這樣的事情來,他日日擔(dān)心受怕生怕翻車。他設(shè)想過無數(shù)次,若是此事公布于青天白日之下時,應(yīng)該如何做才會讓自己受到的世子的不滿最少,無非也同樣震驚,大喊著「早就說過了,你們沈家非不聽」的話來撇清。
可他看著世子爺那震怒之下并未被隱藏得很好的痛意,一時竟慌了手腳,腦海中許多的話,只化為了一聲嘆息。
“看了你給沈家源源不斷寄出去的那些信,我總安慰自己一切都是誤會,沈家其實并非我想象那般齷齪,但其實那些信,也是你們沈家計劃中的一環(huán)吧?”
世子緩緩開了口。
沈水清直搖頭:“不是的?!?
“二弟因為你們沈家去的南州,如今生死未卜,母親又因為你們沈家命懸一線,這么大的侯府,竟被你們兩個女人耍得團團轉(zhuǎn),當(dāng)真小看你們了。你們沈家不就想著利用姐妹易嫁來混淆這一切嗎!沈淇這個妹妹在前方出擊,就算敗露,也保下了你這個實際的長姐繼續(xù)為沈家賣命!”
沈水清與沈淇相視一眼,竟沒想到世子竟把這一切想成了這樣。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從南州嫁來侯府這段時間,我自詡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侯府的事情!”立即反駁道!
“欲加之罪?”世子上前一步,還準(zhǔn)備再說些什么,卻見李少夫人匆忙跑了進(jìn)來。
從桂嬤嬤被關(guān)開始,便是李少夫人在大夫人身邊貼身伺候,此刻卻離了大夫人……
那不詳?shù)念A(yù)感,隨著李少夫人滾落的眼淚而逐漸被證實。
大夫人走了,沈家也完了。
沈水清被帶走的時候,拉著世子爺?shù)男渥舆€想多為沈家辯解幾句,卻被世子無情地甩開。
“把沈氏姐妹在各自院中關(guān)起來,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能探望!”
絕望中,沈水清被帶回了秋澗泉。
秋澗泉平日里雖不說有多么熱鬧,可沿途小徑一直到院子庭院,一路精致也是談得上的,可自世子以來,不僅沒了探望的人,甚至連園林修護(hù)的下人都不往這個方向走的,冬季植被本就比往日更加荒涼,此刻再看,竟更加凋零。
起先,為了讓沈水清心情好些,云歌還使喚秋澗泉的丫鬟們盡力把院里的植被侍弄好,可時間一長,沈水清便也讓算了。
后來有一日,聽見了府中鑼鼓敲打的喪樂,沈水清抬頭看天,知道是大夫人今日入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