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后來栐兄替沈家出面去要人,人沒要到,反而歐陽派兵把整個沈府包圍起來,不能進(jìn)不能出,若不是沈家剛進(jìn)門的大少夫人以死相逼,怕是沈府這時候已經(jīng)被歐陽家給屠了滿門?!睍x禮安又緊接著道。
許久,沈水清才又問:“那父母還好嗎?二爺又是怎么走的?”
晉禮安想了想,并未回答沈水清的第一個問題。
他只道:“歐陽給邵二兄下了毒,并準(zhǔn)備把他送回沈家。到時候邵二兄死在沈家,侯府便有了出兵的理由,歐陽家便能正當(dāng)防衛(wèi)順利起兵獨立。不過二爺看出了歐陽的陰謀,他為了讓侯府不遷怒到沈府,不待毒發(fā)便自盡在了歐陽家?!?
晉禮安說完,沈水清從院外的小徑盡頭,移回了目光。
“可這不是二爺說不遷怒,便能不的了。晉哥哥今日來,是還有其他的事情吧?”沈水清問。
晉禮安點點頭,然后從兜里掏出來了一個小瓷瓶。
“世子爺?shù)谋?,已?jīng)打去南州了,世子爺說,念著侯府的情分,可以賜你全尸,這是我在賴瘸子那求的藥,不苦,也不疼?!?
沈水清拿起瓷瓶,在手中細(xì)細(xì)轉(zhuǎn)了一圈,看得晉禮安心揪得生疼。
“你會怪我嗎?”晉禮安問。
沈水清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讓晉禮安覺得仿佛回到了往日在沈府的時光。
“我知道晉哥哥已經(jīng)盡了全部的力才讓他許你來看我一眼,知道我怕苦怕疼,還送來了這個東西?!彼肓讼耄蜷_了瓶塞,卻沒有立即飲下,“晉哥哥,你說還會有來世嗎?”
晉禮安看了看沈水清手中的藥,篤定道:“只要漾漾想,就會有。”
“可我不想有了?!?
沈水清舉起手中瓷瓶,一飲而盡!
眼前漸漸灰暗,她毫無留戀地在晉禮安的懷中閉上了眼睛。
而就在這個時候,院外的小徑盡頭,果然出現(xiàn)了人襲人影。
可惜不是沈水清心心念念的邵譽風(fēng),而是一身盔甲的世子。
“我與圣上答應(yīng)了你,如今整軍待發(fā),希望你也如約定所說,把二爺整理的投誠名單給我?!闭f完,他又看了眼沈水清,“這失憶藥當(dāng)真有用?我還是那句話,若是她忘得干凈,我與圣上便放她一馬,但只要能想起分毫,便如沈家般,還是只有死路一條?!?
晉禮安只從袖中掏出來了一個小小卷軸交給了世子,未說一句話,抱起沈水清便往外去。
“你準(zhǔn)備帶她去哪里?”就連世子本人,也未想明白為何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她此生都將與侯府再無關(guān)系,世子也無需知曉。”
*
沈水清再次醒來的時候,見云歌與周嬤嬤都圍在自己身邊。
“你是?”她看著云歌弱弱道,“似在凝香苑見過你,月吟呢?她怎么沒在身邊伺候?”
說著話,她又突然想起什么,有些膽怯地望著周嬤嬤。
“周嬤嬤,是我又犯了什么錯,母親讓您過來盯著我嗎?”
“小姐!”周嬤嬤剛出個聲,便再也說不下去,躲去了一邊抹起了眼淚。
沈水清不解,才打量起這四周來。
“這不是凝香院,這是哪里?”沈水清問。
“漾漾醒了嗎?”
晉禮安的聲音從外傳來,沈水清聽見立即閃亮了眼睛!
“晉哥哥!你不是去京城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晉禮安于云歌、周嬤嬤相視一眼,心也落了實處。
賴瘸子當(dāng)時給這藥的時候,說服藥之人服下之后,會失憶回到幼年時候,看沈水清這狀態(tài)看來是真的!
“漾漾,我們成親了你忘了?前幾日你跌了湖,發(fā)了幾日燒,或許思緒還未完全恢復(fù)?”晉禮安溫柔道。
“成親?”沈水清看著周嬤嬤,小聲問道,“可以前母親不是說,沈家的嫡長女已經(jīng)與永安侯世子定了親?”
周嬤嬤卻道:“是啊,可哪里抵得住小姐您苦苦哀求,便也允了與姑爺?shù)挠H事?!?
“這樣的呀?!?
沈水清羞澀看了看晉禮安,自己也的確喜歡他沒錯,從小便喜歡。
如果是這樣,那便最好了。
可她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心空嘮嘮的卻又怎么都想不起來。
仿佛在那空蕩之處,還有另外一個一直未歸來的男人。
——完——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