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有些意外,他原以為孫承宗等人會接受不了自己的說法,而主動退席以表示自己的抗議。
如此一來,他便可以找借口以俞咨皋、尤世威、吳懷為班底,再征調(diào)武學(xué)的學(xué)員,來打造他所想要的**謀部。
沒有了德高望重的孫承宗的坐鎮(zhèn),這個**謀部將會成為他的一堂。再通過**謀部去整編各地的軍隊,最終把軍隊控制在他一個人的手上,這就是他的設(shè)想。
如果一開始他就以武人為班底籌集**謀部,那么肯定會被文官們集體抵制,但是如果文官們不屑于參加一個**裸的不講道德,只談功利的**謀部當然是另外一回事。
朱由檢想的很周到,他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孫承宗居然沒有動怒離去。
聽到孫承宗心平氣和的詢問,朱由檢咬了咬牙,繼續(xù)毫無感情的說道:“自然是要把大明現(xiàn)在的軍隊整編重建,成為有效率的殺人機器?!?
鹿善繼終于忍耐不住了,他對著崇禎有些激動的說道:“陛下,請慎,自古以來凡圣天子必心存仁厚,嗜殺乃是桀紂之君的無德之舉?!?
“伯順?!甭牭铰股评^把崇禎比作桀紂之君,孫承宗忙不迭的制止道。
朱由檢的目光轉(zhuǎn)向注視鹿善繼,看著他重新冷靜下來后,朱由檢才開口說道:“把軍隊訓(xùn)練成有效率的殺人機器,并不能證明朕嗜殺。
朕可以理解,你們現(xiàn)在接受不了朕的想法。但是對朕來說,軍隊不需要分辨殺人是不是符合道德,他們只需要一絲不茍的執(zhí)行上級的命令就可以了。
分辨殺人是不是符合道德,這是朕同兵部的責(zé)任。如果一只軍隊要靠自己來判斷戰(zhàn)場上該不該殺人,那么朕為什么要花這么多百姓的稅金去養(yǎng)活他們呢?
更何況,仁厚這種東西不是給予敵人的,而是給予大明的百姓的。如果朕把仁厚給予了建奴,那么朕要拿什么給予大明的百姓呢?”
孫承宗不得不小心的勸諫道:“陛下,古人云: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漢土。陛下身為大明皇帝,自然是萬民之主。建奴雖惡,然建奴治下的百姓依然還是陛下之百姓,不可輕易拋卻他們啊。”
朱由檢思考了一會才回答道:“如果沒有一只強大的軍隊,擊敗建奴,就算朕口頭上說不拋棄他們,實際上不已經(jīng)拋棄了他們了嗎?”
孫承宗想不出要如何去說服這位執(zhí)拗的少年天子,一時之間大殿內(nèi)頓時變得安靜了下來。
事實上孫承宗等人也心知肚明,崇禎所說的軍隊是一部有效率的殺人機器云云,并不是那么毫無道理的。
大明的軍隊遇到建奴就敗退下來,不就是比不上建奴殺人的效率嗎。但是這種話大家心照不宣就可以了,崇禎現(xiàn)在**裸的把軍隊的本質(zhì)說了出來,這就讓這些圣人門徒們感到十分不自在了。
看著場上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之中,袁崇煥轉(zhuǎn)動了下眼珠,不由出來打圓場的說道:“說來說去,最終還是要回到整編大明的軍隊上來,不如就請陛下給我們說說,想要如何整編建立一支新軍吧?”
對于袁崇煥的解圍,孫承宗、鹿善繼都微微點頭認可。朱由檢看了眼袁崇煥,才開口說道。
“朕查閱了下,戚家軍當年一個營頭有3000多人,而營中又分成:營、官、哨、隊四級。
朕覺得一個營3000人左右最為合適,而營中分為四級也便于指揮。因此朕要求**謀部以戚家軍的編制為基礎(chǔ),編制一個完整的營編制出來。
不過新軍要有新氣象,這營、官、哨、隊四級,還是改成營、連、排、班四級比較好。
還有營、連兩級都要設(shè)置參謀,一是協(xié)助主官進行作戰(zhàn)計劃的擬定;二是監(jiān)督后勤軍資的保障情況,并核查軍法官執(zhí)行軍法有無錯誤。
后勤保障人員及軍法官都要設(shè)置到排一級,這些就是朕的想法?!?
聽到崇禎對于軍隊并沒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只是把原先軍營將領(lǐng)的權(quán)力分了出來,分攤到了參謀、后勤、軍法官身上,孫承宗終于放下了心。
邊上的袁崇煥則是若有所思的想著,這豈不是等于,今后那些邊境的鎮(zhèn)帥們,再也無法把軍隊當成私有物來管理了。
而通過下屬參謀來統(tǒng)一管理軍隊的**謀部,將會成為大明軍隊最高的指揮機構(gòu)。那么五軍都督府和兵部,將不可避免的被邊緣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