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的話語,讓眾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封信的內(nèi)容上去了??粗娙硕荚卩止?,多爾袞不由出列說道:“既然如此,那么不如請二堂兄把那封信拿出來,讓大家釋去心中疑問?!?
阿敏看著多爾袞眼神閃爍了一下,就強(qiáng)硬的說道:“我府上并沒有這個人,因此下人們就把信件給丟棄了。難道我還要為一封莫須有的信件負(fù)責(zé)不成?”
阿敏的強(qiáng)硬姿態(tài),讓圍觀的旁人頓時安靜了下來??粗鴼夥諠u漸尷尬起來,莽古爾泰突然神情有些異樣的說道:“既然二貝勒說沒有見過這封信,那么就應(yīng)該沒見過這封信.
難道我們不相信二貝勒,反倒要相信一封不知道寫了什么內(nèi)容的信件嗎?既然信件是闊科送出的,豪格又懷疑闊科投靠了明國人,我看不如把闊科叫上來問清楚好了?!?
黃臺吉頓時微笑的打斷了他,不以為意的說道:“闊科有沒有投靠明國人,還是一個不確定的事情。豪格年輕不懂事,做事沖動了些,五哥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阿敏臉色陰沉的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豪格借著闊科投明的嫌疑在自己府上鬧了一場,現(xiàn)在黃臺吉連闊科投明的嫌疑都要洗去,那豈不是讓他成為了這場事件中的笑柄。
阿敏正想反駁黃臺吉的說法時,他的目光卻掃過了站在一角,一直沉默不語的大貝勒代善。他頓時改變了想法說道:“我覺得三貝勒說的不錯,這闊科投明的事必須要查個水落石出。
其他且不說,這闊科一向是大汗的愛將,對我后金的消息可謂知之甚詳,要是不查明他的投明嫌疑,諸位難道能睡得著覺?不知大貝勒對這事是什么看法?”
代善沉默了片刻,才頗為低沉的說道:“阿敏和莽古爾泰的意見還是不錯的,此事因闊科而起,又是豪格親自檢舉出來的,總是要給大家一個結(jié)論,免得自家兄弟之間繼續(xù)猜忌下去?!?
一向支持黃臺吉的大貝勒,今天居然隱隱倒向了阿敏,這讓在場的女真親貴們頓時噤若寒蟬。
而聽了代善的表態(tài)之后,阿敏立刻順勢說道:“大貝勒說的不錯,闊科究竟有沒有投明,今天我們必須要給他一個公道,否則不是大寒我八旗子弟忠勇之心。
再說了,豪格現(xiàn)在是一旗之主,身負(fù)我后金重任,如果行事毫無章法,豈不是大損我后金根基。如果闊科投明并不是事實(shí),那么我建議,在豪格歷練成熟之前,這鑲黃旗還是另選老成之人代管為好。”
阿敏這種公開挑戰(zhàn)黃臺吉權(quán)力根基的狂妄舉動,讓黃臺吉恨之入骨,不過他衡量了下眼前的局勢,覺得自己的布局尚未完成,并沒把握一舉拿下阿敏。
因此黃臺吉選擇了繼續(xù)忍耐,他笑了幾聲后說道:“既然三位貝勒都想要查證,闊科有沒有投明的嫌疑。那就派人查明這案子好了。岳托人品貴重,行事沉穩(wěn)大方,不如就讓他負(fù)責(zé)查問,諸位怎么看?”
四大貝勒之下,,以阿濟(jì)格為眾小貝勒之首,而岳托居其后。阿濟(jì)格雖然軍功卓著,但是為人處事方面卻遠(yuǎn)不及岳托,故而在一干小貝勒眼中,反倒是岳托獲得的支持度最高。
而作為代善的長子,岳托的身份也足以堵住眾人之口,讓阿敏不能以他是黃臺吉的親信而反對。
就算是代善自己,也對黃臺吉的提議保持了沉默,雖然他同岳托之間的關(guān)系非常惡劣,但是他也不愿意在這種場合公開同自己的兒子決裂。
阿敏這時才發(fā)覺,雖然他們?nèi)筘惱盏谝淮稳〉昧斯沧R,迫使黃臺吉作出了讓步。但是,在宗室內(nèi)部,他們在年輕一輩中的影響力,居然近乎為零。
在這種迫切的狀況之下,阿敏找不出一個夠資格同岳托爭奪審案資格的人選,而莽古爾泰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阿敏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不過是推出了一個杜度。杜度是努爾哈赤長子褚英的長子,褚英是努爾哈赤明確下令立為汗位繼承人的兒子,在后金立國中建立了莫大的功勛。
不過當(dāng)后金國勢日盛時,褚英的勢力也遠(yuǎn)超努爾哈赤諸子,僅次于努爾哈赤,從而被努爾哈赤所忌,最終被努爾哈赤處死。
褚英死后,他這一派系的政治力量,自然就被努爾哈赤打擊分化而解體了。但是作為曾經(jīng)正式確立為后金繼承人的褚英長子杜度,他比黃臺吉公議出來的后金大汗,更有名分上的優(yōu)勢。
是以當(dāng)黃臺吉接任大汗之后,就毫不猶豫的解除了杜度對于原鑲白旗的控制權(quán),并把這一旗交給了自己的兒子豪格。
阿敏想了半天之后,才想到也許這個杜度可以牽制下岳托。不過父親被努爾哈赤處死,自己也一直被祖父提防打擊的杜度,平日一向謹(jǐn)小慎微,在宗室子弟中一向沒有什么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