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不以為然的說道:“爾要戰(zhàn),便作戰(zhàn)。這林丹汗想當成吉思汗想瘋了,真把我們大明當成花刺子模汗國了?!?
孫承宗眉頭緊緊了皺了起來,好像是自自語的低聲說道:“沒道理啊,之前那個貴英恰不是派人傳話,說是林丹汗有意聽我大明的調解,只要求我們提高一些恩賞銀子的嗎?”
站在孫承宗身后的吳懷對此不以為然的說道:“要末將說,還是打上一場,稱一稱這個林丹汗的成色再說。
我大明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有這個賞銀,還不如好好犒賞下這大同邊鎮(zhèn)的軍民,還有我們這些將士們。”
站的更遠一些的曹文詔和左良玉,都似乎有些駭然的抬頭看向了吳懷。他們兩人一個是遼東騎營的主將,一個是車騎營的主將。
曹文詔授從三品定遠將軍,左良玉則和吳懷同階,同為正四品明威將軍。別看兩人在自己軍中可以一九鼎,但是在孫承宗、袁崇煥、茅元儀這些文官面前,卻只能俯首貼命罷了。
向吳懷這樣,上官還沒有問話,就敢胡亂插嘴的,要是在遼東恐怕就要先拖下去打十幾下軍棍,再回來敘話了。
兩人還在考慮,這孫先生要是發(fā)怒了,他們要不要出來求情,也好同這位皇帝寵幸的武將攀一攀關系。特別是曹文詔,對于補充給第一騎兵聯(lián)隊的甲胄可是眼紅的很。
然而他們很快就失望了,孫承宗對于吳懷的話只是搖了搖頭,并沒有訓斥的意思。
而一向對武將不假顏色的幾位文官,似乎都忘記了吳懷的身份。茅元儀只是簡單的反駁道:“糊涂,宣大邊軍雖然剛剛經(jīng)過整頓,但是這一個多月的整頓就能讓他們脫胎換股嗎?
我們這支軍隊駐扎在這里,每天就要花費數(shù)萬元,如果只是提高些許賞額就能解決此事,那倒是省事了。
右翼蒙古各部和左翼蒙古各部之間的關系盤根錯節(jié),雖說他們有求我大明,但是他們也未必是真心想要投順我大明,只不過是想要借我大明之力抵抗察哈爾部罷了。
察哈爾部若是占據(jù)了河套和土默川不肯離去,右翼蒙古各部倒是還有幾分恭順可,若是我大明同察哈爾部打個兩敗俱傷,這些蒙古人說不得就要乘火打劫了?!?
一向最厭惡武將不守規(guī)矩的袁崇煥,不僅沒有訓斥吳懷,反而對著他微笑的點了點頭說道:“吳參謀還是要多想想全局啊,陛下對你可是寄予了厚望的?!?
吳懷咂了咂嘴,苦笑著說道:“籌謀全局的工作,還是幾位大人謀劃吧,某將還是只管沖鋒陷陣好了?!?
袁崇煥替吳懷下了臺階之后,便正色對著孫承宗說道:“老師,根據(jù)同李**一起返回的兩名從人所,林丹汗改變了之前的想法,似乎同沙爾呼圖克圖**的勸說有關。
林丹汗訓斥李**他們的時候,就曾經(jīng)提到過,他身為蒙古大汗,右翼蒙古各部居然敢聯(lián)合大明反抗,乃是藐視成吉思汗擬定的律法的威嚴。
而他們這些黃教**不思如何勸說右翼蒙古各部,反倒是在他的部族中大放厥詞,談什么蒙古人不打蒙古人,實在是一些奸滑之徒。
林丹汗不僅讓李**帶話給我們,還讓他告訴那些右翼蒙古部落領袖。除非現(xiàn)在帶著部民前往歸化,拜倒在他的腳下,并發(fā)誓放棄格魯教派的信仰,信奉薩迦教派。
否則等他帶兵前來時,不會赦免敢于反抗他的部族領袖。他還告訴李**,外蒙古喀爾喀部的卻圖汗已經(jīng)派人同他結盟了,右翼蒙古各部不要再妄想有什么援軍了。”
孫承宗頓時看向了袁崇煥說道:“那個李**已經(jīng)都同順義王他們說了?”
袁崇煥壓低了聲音回道:“學生讓他瞞住了,林丹汗同卻圖汗結盟的事,其他的都老實說了。”
孫承宗嘆了口氣說道:“看來這場仗,我們不打也不成了。這就是**設定的戰(zhàn)場嗎?”
袁崇煥順著孫承宗的目光看去,在飲馬河的北面,一大片夾著星星點點野花的草原,正在下午的陽光中熠熠生輝。
他下意思的點頭說道:“是的,經(jīng)過了**的仔細探查,豐川東北面,大青山以東,飲馬河以北的這片草原,是最適合大部隊作戰(zhàn)的地區(qū)。
林丹汗想要提兵南下,要么繞道岱海,要么繞道黃旗海。從歸化往岱海雖然較近,但是必須要穿越陰山的峽谷。若是被我們堵在峽谷中,他的數(shù)萬騎兵可就失去了用武之地。
是以,他若是要南下,必然會繞大青山北面的草原,雖然遠了一些,但是卻不用擔心被我們伏擊。且從西河灣往南,雖然有些丘陵、疏林,但是整個地勢都是由高往低層層而下。
若是我們同他們在這里交戰(zhàn),必然會讓他的騎兵發(fā)揮出最大的威力。所以**,最后選中了靠著飲馬河的這塊草原邊緣,作為同林丹汗交戰(zhàn)的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