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一刀沒有親自去提人,而是安排起書房的保衛(wèi)。他一面命令手下把人帶來,一面在書房里安排三個親兵,連同他一起保護(hù)好張大帥的安全。
很快一個身穿大明服飾,頭蒙黑套,上半身捆綁結(jié)實的家伙,被兩個身強(qiáng)體壯的親兵架了進(jìn)來。當(dāng)這個人放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后,他們根據(jù)張大帥輕抬的手勢,解開了他的頭套。
張平安仔細(xì)打量這個信使,他在頭套解開的瞬間,被屋內(nèi)明亮的燭光刺得睜不開眼。還下意識地轉(zhuǎn)頭躲避光線,這平常的舉動,就說明這人心態(tài)是個平常之人。
來人二十出頭,身高七尺有余,有一張典型的蒙古人的臉,寬大的臉龐,單眼皮的小眼睛流露出圓滑的目光。面色紅潤光澤,又少有風(fēng)霜之色。胡須修剪得極為整齊,頭頂蒙古人發(fā)飾也修整得極為考究。從面相看,這人在蒙古部落中地位不低,而且是個能說會道之人。
這下張平安心里有底了,他沒有說話,用手指了指這人身上的繩索。郝一刀立刻給他松綁。當(dāng)這人松綁后雙手交叉揉了揉被捆麻木的手臂時,張平安眼神中露出一絲笑意。
這說明此人是個惜命之人,絕不是李尋歡之類的亡命徒。張平安靜靜地喝著茶,他想看看這個人下一步會怎么做。
沒想到這人跪在書桌前,給他磕頭后,用大明話唱起了頌歌:“天上遨游的雄鷹??!你的心胸寬如大海!你的威名遠(yuǎn)播草原。我們感受到你神圣的召喚,不遠(yuǎn)**接受你迷途點撥!”
聽到這里,自認(rèn)臉皮夠厚的張平安也不禁咋舌。心中暗自佩服:我靠!真夠厚顏無恥,跑我家打仗還說是我要你來的。這種不要臉的話,他說起來居然沒半點羞恥,這人比朵顏部阿拉坦還會做人。
張平安此刻心中腹誹,面無表情地用蒙古話說道:“我們之間還在打仗,這些沒用的話以后再說吧!你叫什么名字?為什么要見我?”
“回騰格里的話!我叫哈斯額爾敦,受鄂爾多斯汗查干巴拉、烏珠穆沁汗阿木古楞、扎魯特汗哈爾巴拉共同指派。前來朝拜草原雄獅騰格里?!?
哈斯額爾敦的回答,讓張平安當(dāng)場噴茶。這個人太無恥了,懂蒙古話的張平安當(dāng)然知道騰格里是天可汗的意思。這個人為達(dá)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居然把個小屁孩兒叫天可汗。
這讓表情裝嚴(yán)肅的張平安,被哈斯額爾敦的表演萌翻了。張平安心中暗罵:狗日的,居然比我還無恥??磥磉@幫草原狼所圖不小。
“行了!不準(zhǔn)叫我騰格里。說吧,你來的真實目的。你這些把戲?qū)ξ覜]用!”說這話時,張平安的表情依然平靜。
“破奴軍英明神武的大帥呀!我們想和你的部隊講和,共同對付林丹汗這個草原野心狼!”極會察觀色的哈斯額爾敦,趕忙改變稱呼。
“我說過!別講沒用的。你們都打到我家門口了,還想罷兵?沒門!”張平安斬釘絕鐵的語氣,讓哈斯額爾敦大驚失色。
哈斯額爾敦想不明白,這對雙方都有莫大好處的建議。為什么會被破奴軍娃娃統(tǒng)帥拒絕。
同樣,坐在張平安身旁的古新,也對張大帥的拒絕產(chǎn)生疑問。不過他非常了解張平安,即便他不知道張大帥是怎么想的。但他認(rèn)為大帥有自己的考慮。
哈斯額爾敦這時沉下心來,他是個聰明人。他稍加思索,就發(fā)現(xiàn)了張平安不過是在虛張聲勢。他心里暗罵:裝!你就裝吧。要真像你這種說法,我根本就見不到你。既然你沒殺我,就說明你個狗東西心口不一。
于是哈斯額爾敦從容地從地上起來,慢慢坐回椅子上,臉上持續(xù)謙卑地笑容。他身體語的一系列動作,讓張平安心里一驚。不由得暗想:這家伙不簡單呀!他從地上起來后就直接坐到椅子上,就說明他已經(jīng)明白自己在騙他。
別看哈斯額爾敦一臉討好的笑容,心里肯定在看自己的笑話。鑒于此,張平安面色突變,笑容堆滿整張小臉:“你們汗王有什么說法?你到底是誰的手下?”
“回貴帥的話,我是鄂爾多斯汗王的三子。貴帥如此英明,怎么會看不出我們汗王的誠意呢?”哈斯額爾敦話語中雖然有討好的語調(diào),但他的眼神中有了一絲得色。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