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奴軍序列中,張黎帶領(lǐng)的雄鷹營千人斥候隊數(shù)量最多,當雄鷹營斥候發(fā)現(xiàn)草原上有八百多匹馬踏出的痕跡,就判定這是一只二百余人的斥候隊。破奴軍斥候外出偵查敵情,一般都是百余人一隊,無遠處偵查軍情,每個斥候只配雙馬。只有進行大范圍偵查時,破奴軍斥候才會配置三匹戰(zhàn)馬。這個普通的軍事常識令張黎部斥候判斷出,這決不是破奴軍斥候留下的痕跡。
基于這個判斷,這股偵查斥候馬上向都統(tǒng)領(lǐng)張黎急報,在哈森蘇木草原北側(cè),發(fā)現(xiàn)了敵人斥候痕跡。得到消息的張黎,立刻派出三個斥候千人隊,圍剿這股敵人斥候隊。作為夜不收出身的張黎,在布置兵力時十分考究,他先是把三股千人斥候直插敵身后,就是要防備這股敵人斥候從來路撤離。然后命令斥候跟蹤痕跡,把敵人趕向容易隱蔽行蹤的哈刺溫山。
破奴軍斥候都清楚,在遼闊地草原上隱藏行蹤是件非常困難的事,馬匹在草原行走會留下清晰的馬蹄印記。破奴軍大隊斥候進行追擊,一定會被敵斥候輕易發(fā)現(xiàn),敵斥候要想正真隱藏行蹤,就必須去地形復雜的山區(qū)躲避。雖然從馬蹄印記上,破奴軍斥候還不能確定敵人斥候是女真人還是蒙古人,只要把敵人斥候趕入山區(qū),破奴軍山地部隊抓到幾個敵人后,就能解開這個謎團。
女真正黃旗牛錄額真宜綿比白凈的寬大臉盤上,星星點點地分布著無數(shù)麻坑,這是他小時候出天花留下的保命麻子。偌大的臉龐中小鼻子小眼睛與一張大嘴形成鮮明對比,雜亂的半尺絡腮胡在微風中輕輕抖動。宜綿比回頭看著數(shù)十里外三股明顯的煙跡,就猜到他被破奴軍發(fā)現(xiàn)了行蹤。從軍多年的斥候生涯告訴他,這寬大的煙跡必定有上千人馬,這也就是說他后面有三千破奴軍騎兵在向他們這股一百九十人的斥候隊追來。
參加過廣寧之戰(zhàn)以及白山圍攻戰(zhàn)的宜綿比,很清楚破奴軍的實力。即便是他們遇到人數(shù)比他們少的破奴軍百人斥候隊,這近二百人的女真斥候也絕對討不到便宜。作為一個老軍伍,宜綿比當然知道要把手下帶往地形復雜的山區(qū),以躲避破奴軍大部隊的追剿。沒有多想,宜綿比就帶隊向正北的哈刺溫山跑去。在宜綿比看來,破奴軍追軍離他們不過三個時辰的距離,這么長的時間足夠他們在山林里找到一個安身之所。
哪怕是在山林里驅(qū)趕馬群亂跑,也能吸引破奴軍的注意力。當宜綿比帶著女真騎兵斥候入山不久,經(jīng)驗老道的宜綿比就有一陣不詳?shù)仡A感。過于安靜的森林里居然連一個動物都沒出現(xiàn),這種反常地安靜預示這里有伏兵。宜綿比在隊前高舉右手示意停止前進,悶頭趕路的他這才留意四周的地形??吹街車匦?,宜綿比不由地頭皮發(fā)緊。
光顧著留意后方追兵的宜綿比,居然把整只斥候隊帶到了一處絕地。延綿的峭壁無路可尋,雜草灌木隱藏了敵人的行蹤。經(jīng)驗老道的宜綿比趕忙命令后隊變前隊,他要逃離這處險地。突然,峭壁之上掉落下一塊不大的山石,宜綿比頓時大喊:“拔刀!敵襲!”
斥候的口語永遠是簡練的,可再簡練的命令也不可能快過飛來的箭矢,但見由山頂壓來一陣黑云,破奴軍鋒利的箭矢準確地撲向女真斥候胯下戰(zhàn)馬,射人先射馬的古訓在這里得到了最好詮釋。裝備精良的破奴軍山地部隊,不但配備的火銃,還保留了破奴軍制式武器弓弩,這次按張大帥命令抓捕女真斥候,他們只是拿火銃進行警戒。
畢竟火銃威力過大,火銃射擊后鉛彈造成的受傷,因鉛彈含有鉛毒極易造成死亡。所以,田鵬下令用弩箭消滅敵人戰(zhàn)馬,要是敵人斥候抵抗頑強時才能使用火銃。如今的破奴軍早已過了缺少戰(zhàn)馬的窘迫期,他們從蒙古林丹汗手中繳獲了大量的駿馬,以至于每年可以向大明賣出三萬左右破奴軍看不上眼的馬匹。因此,破奴軍山地部隊在射擊弩箭時,根本就不想要戰(zhàn)馬。
快被破奴軍箭矢桿埋沒的女真斥候發(fā)現(xiàn),他們一個個都活得好好的,不過他們想要逃走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夢想。他們胯下戰(zhàn)馬全都如刺猬般痛苦地倒地哀嚎,女真斥候的雙腿則被箭矢牢牢地釘在馬身之上,每當有女真斥候取出角弓想反擊時,他們痛苦地發(fā)現(xiàn)手中的角弓射程太近,根本就射不上山頂。破奴軍弩弓神射手,一個一個地清除敢于反抗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