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朝堂上的紛爭并未影響到西直門外張家莊備戰(zhàn)的氣氛,在張家莊主持作戰(zhàn)的破奴軍都統(tǒng)領許義安,此時正為張家莊南面十多萬逃難的百姓發(fā)愁。作為破奴軍偵緝處都統(tǒng)領,許義安非常清楚女真人打仗最善于使用細作混入逃難的百姓當中。破奴軍在直隸偵緝處和情報處諜報軍官們,都在這里呆的時日不短,他們對直隸各地方相當?shù)厥煜ぁ?
因此僅僅從口音上,破奴軍偵緝處和情報處諜報人員就抓獲了上百遼東口音百姓打扮的人,經過甄別抓獲了三十人的建奴細作。破奴軍在百姓中抓建奴細作,得到了在此避難百姓們的支持,有七個建奴細作被抓獲不久即被失去家園憤怒的百姓們活活打死。對于這些細節(jié)問題許義安并沒有太操心,能讓他心煩的只能是占據上風口的建奴主力大軍。
大清朝的皇太極非常重視張家莊破奴軍,他把自己掌控的女真正黃旗和正白旗都擺在了張家莊西北八里的地方,多爾袞鑲黃旗則在安定門和德勝門之間監(jiān)視大明大同和太原勤王大軍。在張家莊正北是巴步泰帶領的七萬烏真超哈營主力,這支裝備火器的大清大軍分成左右兩個營寨,并在營寨前半里地設立了六個地堡。這六個地堡直面張家莊北面護墻,呈兩個三角形矗立在張家莊三里半外,對張家莊防御構成了直接的威脅。
許義安即便是沒指揮過大的戰(zhàn)役并不表明他不懂軍事,他深知這是建奴在一步步試探破奴軍反擊的底線。上次安定門一戰(zhàn),破奴軍“火箭彈”大發(fā)神威,嚇得女真大軍只能遠離破奴軍“火箭彈”的攻擊范圍。現(xiàn)在的女真大軍主力就向一大坨沾滿灰塵的麥芽糖,緊緊地貼在張家莊附近讓破奴軍惡心地巴拉還摔不掉。破奴軍和女真大軍多年交手后都非常清楚對手的弱點,破奴軍騎兵在冷兵器交戰(zhàn)中還是不如女真騎兵,這也使得破奴軍在交戰(zhàn)中盡量避免與敵人打騎兵對沖作戰(zhàn)。
女真大軍的弱點是火器遠不如破奴軍,哪怕是他們有烏真超哈這種全火器部隊,在野戰(zhàn)中依舊不是破奴軍對手。正是雙方都有弱點,都希望對手按自己熟悉的戰(zhàn)法打仗,才使得這場戰(zhàn)役雙方都打的縮手縮腳。別看大清的軍隊威逼大明京師,卻不能完全切斷京師與外面的聯(lián)系,破奴軍送軍報的信使依然能從西南到達張家莊。
大清大軍困住了張家莊的破奴軍,并在京師城下吸引住大量勤王大軍后,女真正藍旗貝勒阿敏、蒙古四旗、漢軍兩白旗、漢軍兩紅旗就成為劫掠主力。他們搶劫的范圍主要還是集中在京城東面和東南面,而大明負責這一片區(qū)域作戰(zhàn)的恰恰是薊遼督師袁崇煥,各地每日傳來直隸的戰(zhàn)報都在加深大明官員們對袁崇煥的不滿。
女真人打著大清戰(zhàn)旗在各地攻城略地,觸痛了大明的敏感的神經。曾經強大無比的大明王朝正遭受前所未有地羞辱,這個侮辱已經從癬疥之疾上升到心腹之患。這是因為女真人以前所打旗號不過是一介汗部,現(xiàn)在打出大清朝的旗幟就表明他們有與大明爭奪天下的野心。雖然那個大明外藩破奴城宣慰使司主帥張平安也有野心,但張平安至少接受了大明冊封有了破奴侯的名號,所打旗號多少也有大明的影子。
女真人高舉大清戰(zhàn)旗在各地劫掠,凸顯出建奴的危害遠高于破奴城宣慰使司。任何事情就怕比較,近一段時間,大明朝廷官員經過對比發(fā)覺,大明偽外藩破奴城宣慰使司和建奴大清朝一比,簡直是清純地可愛。破奴侯張平安為人不怎么樣,可他除了幫大明對付外敵建奴,就是幫助大明平息陜西叛亂。大明付出的代價,居然比自己派大軍還要省錢。破奴軍主動攻擊建奴沒花大明朝廷一兩銀子,還在戰(zhàn)后交來了大明世仇努爾哈赤的人頭。
如此大的功勞大明朝廷付出的代價,不過是些打仗所需的物資,破奴侯拿到這些物資后不是囤積起來對付大明,而是用這些物資對付大明下一個仇敵,擊破過大同的蒙古林丹汗。當崇禎皇帝受袁崇煥蠱惑關閉北方邊關榷場后,破奴侯張平安依舊沒有造反,而是忍辱負重地保衛(wèi)大明北部疆域。破奴侯一次次上書朝廷,好意提醒大明建奴要對大明的進攻。結果,破奴侯的好意提醒反而激怒了崇禎皇帝,居然在破奴侯派出勤王大軍后還下旨圍困張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