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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隸保定府易州西側(cè)紫荊關(guān)南,有一個不大的村莊桃花峪。雖然冬天闊葉林沒有了樹葉,翠松層疊間依稀能感受到他四季的美景。桃花峪西南桃花嶺,奇山異石令人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多層向上延伸的階梯狀冰掛訴說著這里豐富水源。在桃花嶺半山腰是直隸地域內(nèi)常見的一座土堡,這種防土匪的土堡位置十分險要,背靠數(shù)十丈懸崖絕壁,土堡門口彎曲山道下是通往桃花峪的唯一山路。占地十余畝的土堡幾乎囊括了半山腰所有平地,使得這個土堡成為一處易守難攻的險地。
桃花峪的村民對桃花嶺這個土堡并不陌生,這里是崇禎三年秋,由三十來個殘廢的壯漢出錢修建的,他們還請附近十里八村的百姓前來幫忙挖土搬石。這幫壯漢來歷誰也不清楚,可官府的老爺們似乎不敢得罪這些兇漢。這幫外來戶領(lǐng)頭之人姓李,官府派人幫他們辦理了在桃花峪落籍文書,土堡修建時用的是二丈高圓木柵欄,隨后在柵欄里外夯實泥土。這個土堡有三個大的院落,養(yǎng)了近百匹好馬還有幾十匹馱馬,李姓首領(lǐng)左腿瘸了被百姓們?nèi)×藗€鐵拐李的雅號。而這個土堡養(yǎng)馬,也被百姓們稱為神馬堡。
這幾年北方干旱,桃花嶺倒是雨水少有地充沛,也使得桃花嶺成為許多逃難百姓臨時住所。也有逃難的地屁和逃兵變身山賊占山為王,曾經(jīng)有數(shù)股土匪想占據(jù)桃花嶺這處險要作為山寨。山賊數(shù)次聚集攻打神馬堡,附近的百姓們生怕禍及魚池,紛紛躲避。最為奇怪的是,不管山賊有多少人馬,神馬堡里壯漢們都會在幾天后到各村買蔬菜油鹽。他們從不提及山賊攻打神馬堡一事,百姓要是向問壯漢們一個個都裝傻充愣,仿佛他們就沒見過山賊。
有那么三五回后,劫道的馬賊以及聚嘯山林的山賊,路過的流賊都不敢靠近神馬堡十里以內(nèi)。別看神馬堡地處偏僻,離官道有十里的距離,也時不時有商戶馬隊進(jìn)堡交易修整。神馬堡聚集的人中也漸漸多了五十十來個十五六的半大小子,神馬堡的人雖然兇悍,可他們?yōu)槿藰O為大方,桃花峪村附近的稅賦幾乎都由神馬堡包辦。桃花嶺神馬堡離官道有十余里的小道,雖然賊人不敢靠近,可劫道的大案出了不少。
被劫的商隊全部來自山西介休,為此,介休商人不敢再走這條官道。鐵拐李對周邊百姓們和善,經(jīng)常收留流浪到各村的半大孩子,村民誰家要是遇到難處神馬堡都會出面濟(jì)困解危。神馬堡最大的特點是不怕官府,要是稅吏敢在神馬堡附近村莊耀武揚威欺壓百姓,神馬堡敢把官府衙役稅吏打得半死還不怕他們找麻煩。桃花峪村附近幾個村子要是有百姓要是攤上了官司,找神馬堡鐵拐李出頭,官府立馬放人還得陪上安撫銀子。
據(jù)神馬堡西面姚家莊易州府衙役陳二虎回家后講訴,說神馬堡鐵拐李背景深不見底。他來易州落籍拿的是京城英國公府私信和順天府落籍公文,易州知府老爺為他們落籍的事親自跑前跑后。陳二虎猜測,神馬堡里的鐵拐李很有可能是英國公家的家丁,為英國公府擋災(zāi)壞了手腳致殘。桃花嶺這里的土堡,或許就是英國公府補(bǔ)償這些功臣的隱居場所。陳二虎的推測得到了百姓們認(rèn)可,加之神馬堡里的人出手大方,許多家境不好的百姓還找媒人與神馬堡結(jié)親。
鐵拐李和他的手下倒是來者不拒,不論是長得漂亮的閨女,還是風(fēng)韻猶存的寡婦,只要是家事清白他們就會下重禮迎娶。當(dāng)然了,寡婦是不能做媳婦只能做妾,這幫壯漢雖然手腳壞了重點部位沒壞,結(jié)親后倒沒聽說一個寡婦反悔。正是因為神馬堡與周邊村莊結(jié)親,他們走親戚也熟悉了各村人情。神馬堡有銀錢,他們在今年年初向山上又?jǐn)U建了六個稍小一點的宅院,村民們幫助修建宅院也賺取了些過冬糧食。桃花嶺平靜安詳?shù)纳睿蝽^靼鑲紅旗騎兵進(jìn)入保定府而被徹底打破。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