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天氣總是令人難以捉摸,烏黑的天空在黃昏時被狂風刮散,漸漸西落的太陽揮灑一縷血紅殘霞映照著血色和林城。殘垣斷壁的房屋和破損的宮殿,訴說著它正在經(jīng)歷的苦難,憂傷地哀嚎向蒼天發(fā)問,何時才能阻止破奴軍無盡殺戮。破奴軍左二丫部七千戰(zhàn)兵似黑色死神魔兵吞噬著他們前進路途上一切生命,戰(zhàn)刀銀光閃耀掀起片片血海,黑血侵染土地上漂浮著殘破木片。余煙寥寥間帶有腥臭,橫七豎八倒在血泊中的尸體呈現(xiàn)出怪異姿態(tài),幼小的嬰兒依偎在母親身邊沒有了哭喊的氣力。
破奴軍戰(zhàn)兵十人一小隊梳理著戰(zhàn)場,他們以兩個斥候為先導,二個長矛手與三個持刀士兵配合著火銃兵一尺一尺低向前開進,四面合圍的二千多個小隊不放過戰(zhàn)場任何一個角落。殘存的六萬蒙古婦孺老弱被破奴軍火力集中在大殿南門廣場,從四面圍過來的破奴軍戰(zhàn)兵采用滾浪隊形,每當一個小隊搜查緊閉院門的小院時,另一小隊立刻替補前進路上出現(xiàn)的空缺。搜索小隊每進入一個院落,對倒地的尸體都會補刀。發(fā)出有經(jīng)驗的破奴軍戰(zhàn)兵絕不會只拿戰(zhàn)刀和長矛插人的大腿亦或是其他部位,這樣很容易漏掉意志堅強的裝死之人。
經(jīng)驗老道的破奴軍戰(zhàn)兵會在每個尸體的脖頸處下刀,這樣一來就算是裝死的人在被割斷動脈后不死也難活,而且這樣下刀還不累人。院落或者房間有地窖、水井是絕對不能放過,這里不是被尸體堆滿就是用煙熏過,很少能逃過這兩利器。今天各戰(zhàn)兵營上官們都有指令,不留一個活口,但蒙古人身上的財貨必須收拾干凈。蒙古人生活習慣與漢人有很大不同,家里最值錢的財物都在女人身上,這與蒙古人游牧習性有關(guān)。熟知蒙古人習慣的破奴軍老兵,當然能一眼就分清哪種女人身上有值錢物件。
蒙古人從泰西人(歐洲人)那里學會了帶金戒子,這個習慣讓破奴軍戰(zhàn)兵們很是頭疼。這人一死戒子緊箍在手指上分外難取,讓戰(zhàn)兵們不得不用腰刀砍斷手指。隨著破奴軍包圍圈在縮小,蒙古人在驚恐中流露出無盡絕望,哭喊了一天的孩童已經(jīng)沒有了力氣蜷縮母親皮袍里抽泣。孩子們再小也能感知危險臨近,他們盡可能地不發(fā)出聲響,就以為這樣可以避開破奴軍的耳目。孩子可以天真,但大人絕對不會傻到看不見破奴軍明晃晃地戰(zhàn)刀。
隨著破奴軍黑毯般軍陣漫過和林的大街小巷,不時從各處傳來參差不齊的火銃聲響,這是破奴軍在處決殘敵時的射擊聲。面對只剩下老弱婦孺的蒙古人群,許多破奴軍戰(zhàn)兵面色有些不忍。這是左二丫部一個年輕把總徐卓指著對面蒙古人道:“兄弟們!我家就住在山西大同城。數(shù)年前就是這幫蒙古韃靼攻占了大同,我一家十三口人全部被抓走做了他們的奴隸!一年!也就一年時間,我們家就剩了我一個娃娃,我爹是當著我和我姐的面給用戰(zhàn)馬拖死,腸子流了一地塞不回去呀!嗚…嗚!我爹是讀書人,不會干農(nóng)活這就成為他被殺死的原因!我三個姐姐和母親是當著所有奴隸的面給他們上百個蒙古韃靼禍害死了!”
泣不成聲的徐卓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用手臂畫了一圈,然后手指蒙古人群繼續(xù)道:“我們這些老兵誰家沒有被蒙古韃靼禍害過?那時我們可是跪著求他們放我們一條生路,誰理過我們?還是張大帥說得好,是男人就不用跪著祈求敵人,你們手里有刀子有火銃,我張平安給你們報仇的機會,自己在戰(zhàn)場上去為死去的親人報仇!今天張大帥給了我們報仇的機會,誰他奶奶的是軟蛋下不了手就給我滾!”
徐卓的話引起了山地部隊所有老兵們的共鳴,他們家人都是被蒙古韃靼殘害致死成為孤兒,在金狼營中也就是這幫苦大仇深的孩兒兵最用心訓練,就是為了將來有機會為家人報仇。漢人骨血里從來就不缺乏血性,破奴軍張大帥更是不留余力地時時激發(fā)破奴軍將士們血性,戰(zhàn)后殺俘張平安從不手軟。作為張大帥最偏心的部隊,山地部隊每次都能首先優(yōu)選金狼營孩兒兵,無條件服從上官命令的精神已經(jīng)深入其骨髓。也就在破奴軍準備展開最后的屠殺時,一陣傷感的歌聲從蒙古人群中傳出。
寬闊的草原喲,引來烏鴉鋪天蓋地。蒙古人輝煌的榮光喲,見不到……。
這極具穿透力的歌聲并沒有能唱下去,破奴軍射出烏云箭矢一次又一次覆蓋蒙古人群,帶有尖嘯的箭矢扎向柔軟的人體,粘稠的鮮血漸漸聚集形成了一個紅色胡泊。破奴軍清理和林埋藏的金銀用了二天時間,隨著破奴軍的撤離和林城被遺棄。山地部隊主將田鵬在**和林后給畏兀爾人發(fā)出新的命令:任何想要獲得平民身份的畏兀爾人,必須拿蒙古人的人頭前來領(lǐng)取相應(yīng)文書,沒有破奴軍下發(fā)的文書,畏兀爾人將不能成為破奴城宣慰使司治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