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守廣寧城的女真正白旗貝勒杜度也做了最壞打算,他把從遼東遷徙來此的百姓強迫向遼東腹地轉移。只留下數(shù)千婦孺老弱做人質(zhì),盡管杜度也知道這招對草原狐狼沒多大用處,破奴軍從不會因為女真人有大明百姓擋箭牌而退縮,杜度
就是想用這些對女真沒有百姓的血,告訴遼東的大明順民們,草原狐狼的冷酷與嗜殺,進而恐嚇遼東想造反的漢民。
破奴城宣慰使司同知盧象升,帶領本部天熊營、張黎部雄鷹營、山地部隊柳青山部、炮隊楊奎部數(shù)萬人馬,向青松嶺女真防線撲去。駐扎在青松嶺第一道防線的漢軍鑲藍旗有六千余人,其首領是女真甲喇額真札勒甘果勒敏(女真語長壽)。本來女真人并不善于防守,可自打在野戰(zhàn)中打不過破奴軍之后,女真人也不得不向漢人學習防守之法。
加之遼東投降女真人的明奸不少,他們倒是對防守頗有心得。在女真人第一道防線,就是由兩個扼守青松嶺山路兩個山頭城堡組成。面向山道北側的城堡正面極其陡峭,讓人沒有可以攀爬之處。這兩個山峰雖然不算很高,一個約七十余丈另一個約五十丈,卻正好卡在山道兩邊。女真人把通往山上堡子的道路全部朝南,而且女真人還在這里修建了一個大堡子。
破奴軍要是想繞過正面絕壁從后背進攻,也必須攻下這個把守防線后方的小寨。然而,女真人把這三個要點設計得極為緊密,破奴軍攻擊任何一點都會招致其他營寨漢軍旗戰(zhàn)兵的有力反擊。作為通往廣寧的第一道防線,女真人是下了血本,每個營寨都有十門大將軍炮,能快速裝填彈藥的佛朗基炮更是多達一百余門。為了防御抵近進攻的破奴軍,對付近戰(zhàn)的虎鐏炮更是達二百余門。
女真人分層次布置火炮,把三個營寨守衛(wèi)得密不透風。所以,當盧象升達到前線用望遠鏡觀察敵陣時也是一陣陣頭皮發(fā)麻,如果破奴軍要靠人力強攻這三個營寨天熊營全部填進去都不見得拿得下來。最為關鍵的是,崎嶇的山路令進攻的破奴軍不能展開陣型,每次進攻的部隊基本超不過五百人。這點兵力連進攻山頭上的任何一個軍寨都不夠,更何況還要對付來自側翼敵方的攻擊。
通過漢軍旗站立在護墻上的頭人,盧象升預估兩個山上營寨的敵軍各有二千上下。要是不能對敵局部形成優(yōu)勢兵力,這仗就將打成破奴軍損傷嚴重的消耗戰(zhàn)。盧象升騎著高大的棗紅馬,一撥馬頭向后走去,他身邊護衛(wèi)的三十個親兵,也一同回馬追隨而去。盧象升早前從山地部隊斥候通報中,已經(jīng)了解到這里韃靼的布防諜報,**也做好了應對準備,就是用張大帥發(fā)明的大殺器“白磷彈”,去對付這個難啃的骨頭。
對于“白磷彈”這個利器,盧象升一直心存疑慮。破奴軍在白山戰(zhàn)役中首次使用了這個武器,據(jù)戰(zhàn)后破奴軍總結文報,參與進攻女真聯(lián)軍各戰(zhàn)兵營,對這個秘密武器贊不絕口。而且,破奴軍總共只使用過兩次“白磷彈”,但那時盧象升的主攻方向是蒙古林丹汗,他就沒見識過“白磷彈”的威力。既然這次張大帥有信心用“白磷彈”打通通往廣寧的山路,盧象升也想見識一下這個利器的威力到底有何奇特之處。
雖然這次炮隊指揮是破奴軍三大炮隊之一的楊奎炮隊,楊奎也是由于在大明關內(nèi)剿滅高迎祥和馬騰耀叛軍戰(zhàn)功顯著,由一等千總榮升為三等副統(tǒng)領。可張大帥還是派出了一等副統(tǒng)領楊妹妹,前來指導炮隊發(fā)射“白磷彈”。這是因為,破奴軍炮隊中楊妹妹指揮的炮隊,多次在實戰(zhàn)中發(fā)射“白磷彈”,有著豐富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楊妹妹上前線指導“白磷彈”射擊,張平安心里才有底氣。
畢竟“白磷彈”這個利器是個雙刃劍,正是由于“白磷彈”毒性過大,一個不小心將反受其害,也是這個原因破奴軍才不敢在戰(zhàn)場上隨意使用。在破奴軍中楊妹妹也算是一個比較奇葩的將領,他就對打仗上癮,只要是能讓他上戰(zhàn)場,哪怕是讓他去當個小兵,楊妹妹也是食之甘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