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破奴軍火銃兵射擊二輪過后,第三輪火銃射擊的速度立刻慢了下來,這幫老兵都知道新兵會在這個環(huán)節(jié)出錯,果然,外圍前線傳來一片叱罵之聲。對于孩兒兵會不會把彈藥裝反的問題,破奴軍火銃兵一般都不會檢查,張大帥在設計一體彈藥時就考慮過這個問題。孩兒兵出錯一般都是沒把壓實彈藥的通條抽出來,要么是忘記把照門上安放擊發(fā)火帽。
原來戰(zhàn)場的殘酷性遠比他們的想象要嚴酷得多,這幫孩兒兵不是沒見過血,金狼營每過一段時間都會在金狼營處決不安分的蒙古或者女真戰(zhàn)俘。然而,真實的戰(zhàn)場遠比殺死一個或者幾個戰(zhàn)俘更加血腥。破奴軍外圍防線火銃兵兩輪吊射八十丈外的畏兀爾戰(zhàn)兵,高速飛行的鉛彈,先是擊碎了他們手中看似結實的盾牌,在他們身上激起片片血霧。
更有兩個畏兀爾人被鉛彈完整地掀飛頭骨,一個瞬間倒地,另一個生命力極其頑強,他半拉頭骨連著頭皮居然還像沒事兒人繼續(xù)手握長矛向前沖鋒。半邊頭骨隨著他奔跑左右搖擺,大股大股的鮮血受心臟擠壓噴出三尺高血柱,他就如同一個在戰(zhàn)場上能移動的血泉。更多的畏兀爾戰(zhàn)兵被擊斷了手臂,他們丟棄手中武器抱住自己流血不止的傷口。戰(zhàn)場是殘酷血腥的課堂,終于讓這幫孩兒兵漲了見識,而他們也在增長見識的過程中犯下了低級錯誤。
其實,破奴軍火銃兵兩輪火銃射擊后,基本上瓦解了蒙古聯軍試探部隊的攻勢,讓沒有見識過破奴軍遠程打擊能力的畏兀爾人感到了破奴軍的可怕之處。然而,“甜水洼”水源地是他們能活下去的根本,即便是畏兀爾人知道蒙古驅趕他們去送死,也會為自己能活下去而跟破奴軍拼命。對于破奴軍炮隊而,他們這種小弩炮射程只比火銃射程稍遠,對面敵人多得驚人,炮隊還沒到發(fā)揮作用的時候。
蒙古主將博爾濟哈汗,對于初步試探的結果很是不滿,可風向突然轉變讓博爾濟哈心里充滿深深地無奈。為了盡快打破戰(zhàn)場僵局,博爾濟哈再次下令集結部隊,這次他下了血本,一下就調集了三萬畏兀爾人和三千蒙古督戰(zhàn)隊。出擊的地方還是在破奴軍“甜水洼”陣地西北,對于這次進攻博爾濟哈只準備了五千土袋,他認為這么多土袋足以填平破奴軍十丈長的外圍壕溝。
博爾濟哈的打算是,突破破奴軍一點全面擊潰破奴軍整條防線,進而撼動破奴軍第二條防線,然后再擴大戰(zhàn)果利用蒙古聯軍人數上優(yōu)勢淹沒破奴軍陣地。博爾濟哈深知蒙古聯軍與破奴軍在武器上的差距,更清楚破奴軍打仗時從來就不是軟骨頭,要是不能形成局部絕對優(yōu)勢,很難擊破破奴軍陣地。為此,蒙古聯軍聚兵時,博爾濟哈還下令后續(xù)部隊整隊。
既然風向轉變了,博爾濟哈再次下令六千畏兀爾人在北側制造沙塵暴,遮蔽破奴軍視線。然而,博爾濟哈再次失算,風向依舊是北風呼嘯,沙塵還是按照博爾濟哈的預想漂向了破奴軍軍陣。博爾濟哈唯一沒算到是,進攻的畏兀爾人可沒有破奴軍防沙的裝備,破奴軍雖然看不清遠處的敵人,可進攻的畏兀爾人,眼睛被風沙迷眼連路都看不見,這讓他們如何確定進攻的方向。
別說這個畏兀爾人看不清道路,連帶隊的蒙古軍官也都失去了方向感。特別是沙進眼睛后,人是越揉眼睛越痛,這種疼痛雖然不會致命卻令他們失去了繼續(xù)前進的本錢。同樣遭受沙塵之苦的還有蒙古主將博爾濟哈本人,他的指揮土臺剛剛堆砌完成,本來他在三里外雄心勃勃地準備下令進攻,可遠處飄來的沙塵迷住了他地雙眼。這下博爾濟哈不敢下令繼續(xù)進攻,要是順風沙塵往前飄還好一點,可斜飄的沙塵就成為蒙古聯軍進攻最大的障礙。
其實,博爾濟哈犯了主觀錯誤,在居延海北面蒙古軍營采用沙暴遮蔽破奴軍視線這招法,是建立在蒙古人采用守勢的基礎上,蒙古弓箭手不必睜眼也能憑借感覺射出箭矢。而今天蒙古聯軍采取的攻勢,戰(zhàn)兵勢必需要在戰(zhàn)場上走動,這樣一來沙塵入眼就成為必然。蒙古聯軍的第二波攻勢還沒展開就宣告結束,博爾濟哈就覺得口中發(fā)苦,他不得不下令停止畏兀爾人揚沙。博爾濟哈非常熟悉破奴軍戰(zhàn)法,他在揚沙消散后下令所有畏兀爾人不需保持隊形只需向前進攻。同時,他向負責前線指揮的萬戶傲爾格勒下令,切勿顧忌畏兀爾人傷亡,哪怕是用畏兀爾人的尸體填滿破奴軍陣地外側壕溝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