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老胡,這太平府城跟你想象中的可有出入?”太平府城北門外,王輝和胡友剛一行人剛剛抵達。王輝指著高大的城墻,問胡友剛道。胡友剛到現(xiàn)在還沒有適應過來,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都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他們?yōu)榱朔奖?,到了京杭大運河之后便不再換乘,反正小船的船速很快,進入到長江水域之后便直接航行到當涂中圩洲碼頭,然后在中圩洲碼頭下船,騎馬進入太平府,這是最快的路線。
當然,所謂太平府城就是原來的蕪湖縣,如今的蕪湖縣已經不能跟以前相提并論,自從劉毅將安慶衛(wèi)的衛(wèi)城遷移到太平府之后,蕪湖縣便成了安慶衛(wèi)的中心,來往的生意人,走親訪友的百姓,還有過路的水手,絡繹不絕。軍部已經在著手擴大城池規(guī)模,將原來的十幾萬人的縣城變成一個幾十萬人的大城。這擴大城池的第一步那就是修建城墻,原來的城墻肯定是不夠用了,必須要修建新的城墻才行,而重修的首要任務就是要將城門樓重建,所以如今的北門已經不是劉毅剛到蕪湖縣的時候的北門了,足足擴大了兩倍,并且在北門的正門邊還開了兩個小側門,方便百姓出入,雖然沒有京師九門豪華,但是在普通人看來,區(qū)區(qū)一個衛(wèi)所的衛(wèi)城能修建成這個樣子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
胡友剛不知道怎么回答王輝的話,一方面他固然是充滿了好奇心,但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自己家人在蕪湖縣城里生活的怎么樣。按照王輝的說法,他們先進城吃一頓,然后再去書院看看他的弟弟,張方的年紀雖然跟胡友剛差不多,可是跟胡友剛光棍一條不一樣,張方已經娶妻生女,家里除了父母之外,還有妻子和女兒,王輝告訴他,在太平府女童一樣能讀書,這倒是讓張方驚訝不已。胡友剛已經知曉,自己的父母并沒有生活在城內,因為分到的十畝良田都在城外,老人家自然是種田種習慣了,不適應在城里的生活,先期還是按照他們的意愿將他們安置在城外,以后想要住進城里再說。
新軍給這些軍隊家屬的條件不可謂不優(yōu)厚,反正每人都是按照這個標準先分田,如果不想要田地,那就給折合地價的銀子,或者如果想要商鋪也可以,那就不分田,直接拿商鋪即可。或者還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要不過分,新軍都能滿足,這也是一項非常重要的事項,只有解決了將士們的后顧之憂,將士們在前線才能夠安心打仗,如果自己留在后方的家人安全都得不到保證,生活也得不到保障,將士們又怎么能夠發(fā)揮出戰(zhàn)斗力呢?還怎么能對新軍產生強烈的認同感呢?
王輝的手下在進入太平府之后便自行散去,因為太平府里的治安不是胡友剛和張方能想象到的,到處都有情報軍的暗樁,王輝他們在進入之后就已經被情報軍的盯住,一旦胡友剛和張方有異動,他們根本不可能逃出城,所以王輝的手下自然就沒有必要跟在身后了,等到他們探親結束之后再重新歸隊即可。
王輝帶著兩人邁步走進了城內,走過長長的城門洞,胡友剛和張方的眼前忽然一亮,張方小聲嘟囔道:“怎的今日的陽光如此刺眼?!痹捯魟偮洌銖埓罅俗彀?,再也說不出話來。映入眼簾的是比錦州城不知道繁華多少倍的城市,摩肩接踵的人流,熱鬧非凡的大街,各有特色的吆喝聲,匯集成了一副比清明上河圖還要繁榮的盛景。
“老卜涼粉,老卜涼粉,北門老字號!北門老字號!便宜又管飽,三文錢一碗,三文錢一碗?!币粋€伙計打扮的人站在一家店面的門口吆喝著,胡友剛和張方雖然沒什么文化,可是也認識幾個字,雖然不知道涼粉為何物,可是聞到那股食物的香氣,他兩人便知道這肯定是一個飯館。又有一個老頭推著一個大鐵桶,走街串巷的叫賣著,“紡織廠燒餅嘞,紡織廠燒餅嘞,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這紡織廠燒餅又是個什么玩意,怎么燒餅還起了個這么奇怪的名字。老頭一推車出來,人群立刻蜂擁而上,好像如果不趕緊過去就買不到了一樣。胡友剛和張方一頭霧水的看著王輝,王輝笑笑道:“這紡織廠燒餅我也就吃過一次,不過在太平府,這可是塊金字招牌。這老頭祖?zhèn)鞯目粺灥氖炙?,這燒餅攤平時一直都是在魯港紡織工坊的門口賣,所以久而久之便有了一個紡織廠燒餅的名字,其實本來叫啥名人們也忘了?!?
魯港這地方胡友剛和張方知道,雖然沒去過,但是來的時候王輝在路上已經介紹過了,就是一個聚集了很多工坊的地方,說白了就是太平府將手藝人都集中到一個地方從事生產。胡友剛和張方雖然沒什么概念,不過大體上能理解王輝的意思。胡友剛道:“那在魯港的燒餅怎么會拿到北門來賣呢?聽王總旗的介紹,這個魯港應該挺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