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搖了搖頭,“不要急著說話,你張獻忠的能力我知道,這么些年你在闖軍中也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不說別的,你自己的營中也是精兵如雨,猛將如云,如果南征大軍能讓你統(tǒng)帥,我還是放心的。除了我剛才帶走的人之外,剩下的人全部交給你統(tǒng)領(lǐng),正兵營也全部交給你,給你最大的自主決定權(quán),打進河南之后你可自行判斷,如果河南不好打,你就去湖廣,再不濟就去四川,總之,不要跟官兵纏斗,將咱們義軍的威名遠播出去。速戰(zhàn)速決為上策?!睆埆I忠驚訝的合不攏嘴巴,沒想到闖王竟然將這么大的權(quán)力賦予自己,要知道自己不過是跟李自成的年紀一般大,可是闖王竟然給自己這么大的軍權(quán),闖王方才說什么,除了他帶走的人以外,剩下的人全部交給自己,這可又是將近十萬大軍啊,特別是將正兵營全部留給自己,這份恩情實在是太重了。張獻忠激動地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只能是不斷在高迎祥面前磕頭,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眾將也是萬萬沒想到,高迎祥竟然會如此信任張獻忠,將這么多軍隊交給他指揮。就在眾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高迎祥繼續(xù)道:“剩下的人都是新附之軍,這些人就交給羅汝才和賀一龍,你們二人統(tǒng)領(lǐng)剩下的十萬人馬,固守山西,記住,其他的地方都不重要,芮城和平陸的兩個渡口是萬萬不能丟失的。明白嗎?”
羅汝才和賀一龍對望一眼,雖然兩人平時不對付但是在大事情上兩人可不含糊,高迎祥將留守山西的任務(wù)交給了他們兩人,要知道,在這么幾支隊伍當中,不論是西征的闖王,還是南下的張獻忠,其危險系數(shù)都是極高,畢竟河南那邊是一片未知之地,也不知道官兵的實力究竟怎么樣,而陜西更是不用說了,自己的麾下就有很多陜西的士兵,他們也是從陜北發(fā)跡的人,怎么會不知道陜西的軍隊戰(zhàn)斗力怎么樣。去了陜西,就要跟楊鶴的兵馬正面相遇,勝算能有多少還猶未可知。這么一看,還就是留守山西最是安全,雖然方孟亭的人馬在太原府聚集,可是在沒有得到大同軍的絕對支援之前,山西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除非朝廷下令調(diào)動邊軍入衛(wèi)內(nèi)地,否則,只要大同軍還要跟北虜對峙,山西就沒有危險。
兩人剛想要拒絕,可是迎上高迎祥那種不容置疑的眼神,兩人的氣勢瞬間就矮了一截,高迎祥在闖王的位置上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么長時間下來,積威甚重,自然這些軍將都是對闖王服氣,高迎祥如此布置,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兩人沉吟了一下,同時領(lǐng)命。
高迎祥布置完畢,滿意的點點頭,這樣一來,大軍一分為三,每一部的實力都超過了十萬人,正好將三十萬大軍平均分配,而且這只是初步的力量,攻入其他地方之后,他們還能收編更多的兵馬,義軍的人馬就會呈現(xiàn)滾雪球似的增長,當軍隊增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官兵又能將義軍怎么樣呢。而且從地圖上看,高迎祥這樣布置其實也有其合理地方,首先,張獻忠和高迎祥的兩支兵馬根本就不是獨立作戰(zhàn),陜西留守的賀一龍和羅汝才就是一個紐帶的作用,將兩支軍隊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并且,不論是河南還是陜西,都同時跟湖北接壤,如果陜西和河南的戰(zhàn)事不利,他們完全可以在湖北會師,而山西這邊留守的部隊也能渡過渡口,直接跟大軍匯合,如此可攻可守的態(tài)勢,不正是闖軍所需要的的嗎?
高迎祥一向是一個雷厲風(fēng)行的人,既然方略已經(jīng)定下,將士們在平陽府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三日后,闖軍立刻一分為三,開始了行動。三路人馬在芮城縣下集合,高迎祥對著眾將舉起了手中的酒碗,他們要舉行一個簡短的出征儀式。高迎祥慷慨激昂道:“眾將士!咱們在山西輾轉(zhuǎn)千里,才打下了如今的大好局面,可是咱們現(xiàn)在不能固守一地,必須要跳出去,到更廣闊的天地中去。所以今日,我們?nèi)f大軍在此分兵,希望以后咱們闖軍能順風(fēng)順水,攻城掠地,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我高迎祥帶頭喝下這碗酒,與眾將士共勉!”高迎祥一仰脖子,一口氣將碗中酒水喝干,眾將皆是和高迎祥一樣,將酒一飲而盡,嘩啦嘩啦,一片陶碗摔在地上的聲音。
高迎祥拿起氈帽,鄭重的戴在頭上。翻身上馬,對著數(shù)十萬大軍吼道:“全軍聽令,即刻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