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為什么還不發(fā)兵?難道大人沒看見孫大人那邊已經打起來了嗎?這擺明了就是流賊孤注一擲想從孫大人那邊突圍,若是咱們不支援,恐怕流賊就會突破孫大人的陣營了?!惫俦鬆I中,被喊殺聲驚動的賀炳炎提著大刀就來找陳奇瑜,這時候賀炳炎已經顧不得什么文貴武賤,上下禮儀了,他的官職本來就比陳奇瑜高,陳奇瑜不發(fā)兵,且不說賀炳炎自己的首功還能不能爭取到,放走流賊,這里沒有人能好過。況且孫大人乃是一心為國,這樣的仁人志士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朝廷的損失。賀炳炎雖然貪功,但是畢竟是名將之后,小時候在賀世賢的教導下耳濡目染,大是大非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陳奇瑜不緊不慢的說道:“伸手不見五指,前方戰(zhàn)況不明,我們急著出戰(zhàn)做什么,說不定流賊也有埋伏,若是我軍強攻,中了流賊的計策怎么辦,不要慌,本官已經派人前去打探,看看前方是什么情況,如果流賊沒有埋伏,咱們再出擊不遲?賀將軍,你明白嗎?”
賀炳炎就是再蠢也知道陳奇瑜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了,他的面色猛然間變得冷冽起來,“陳大人,早就有一種傳,說是你很熱衷于當官,依我看,恐怕你是嫉賢妒能,孫大人的領兵才能在你之上,他走的時候將延綏鎮(zhèn)的一萬多精銳留給了你,自己卻當陜西巡撫,操練那些新兵蛋子,如果他手下都是能打的兵,哪里還會讓流賊如此囂張。看來你是想用流賊擊垮孫大人的兵馬,好讓他從你的升官之路上消失,是也不是?”
軍情緊急,賀炳炎又是個直性子,竟然當著陳奇瑜的面將他的真實想法給撕開,陳奇瑜暴跳如雷,指著賀炳炎吼道:“混蛋!賀炳炎,你以為你是誰,你這個參將是怎么來的,還不是沾了你老子賀世賢的光,賀世賢英勇為國捐軀,你怎么就不能學學你老子,你不是要打嗎?你就帶著你的騎兵去打吧,谷口就在那里,你自己進去,沒人攔著你!”陳奇瑜憤怒的將被子擲在地上,氣急敗壞的指著賀炳炎的鼻子叫罵。賀炳炎抱拳道:“好,我若是能回來,定當參你貽誤軍機,陷害同僚之罪,告辭!”
賀炳炎轉身出了大帳,領著麾下兩千多騎兵頭也不回的殺進了車廂峽。車廂峽中激戰(zhàn)正酣,孫傳庭的人馬至少受到了三萬多流賊的攻擊,為了殲滅他們,高迎祥幾乎投入了全部的老營兵,三千敢死隊發(fā)揮了奇效,幾乎將孫傳庭的遠程武器全部消耗,黑夜中孫傳庭沒有判斷準確,更加想不到流賊竟然會用人命去消耗自己的武器,等發(fā)現(xiàn)這個事實之后已經來不及了,為了堵住他們,孫傳庭只能命令一萬秦軍跟闖軍近戰(zhàn),雙方在谷口殺得天昏地暗。
高迎祥將李自成留下防著陳奇瑜一手,給他準備了一萬人的兵馬,除了李自成本部的三千人之外,還給了他七千正兵,從谷內向谷外突圍,官兵占了地利,可是若是官兵從谷外發(fā)動對谷內的進攻,那就是闖軍占了地利。賀炳炎的兩千多騎兵發(fā)動了沖鋒,身后卻沒有步兵支援,而賀炳炎萬萬想不到的是,等待他的是早已經有所準備的一萬闖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