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將軍!你這是做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總兵大人給的命令本來就不是死守蒙城,既然守不住,咱們撤到懷遠便是,何必在這里跟流賊硬拼,不劃算啊將軍!”親兵隊正大聲勸解道。王平何嘗不知朱國正并沒有下達死守的命令,可是還有一條重創(chuàng)流賊的任務自己沒有完成呢。守不住可以,但是一個波次的攻擊都頂不住,王平的臉往哪里放,這些士兵和民壯放在平時也算是好漢,可是沒想到在這里被自己平時不怎么看得起的流賊如砍瓜切菜一般殺戮。這叫他王平如何能忍,再看看流賊當中一員大將,如入無人之境,簡直是對王平的侮辱,他有心沖上去殺死這名流賊大將,可是被身后親兵死死拉住,萬分無奈的被拽下了城池。
“義父,城池已經(jīng)拿下了,咱們至少滅了五千明軍,還有一部分明軍跟著他們主將跑了,城里還剩下不少居民,怎么樣,要鏟城嗎?”一個時辰之后,王平已經(jīng)帶著剩下的士兵們撤出了城池,只留下了一地的尸體來不及收拾。明軍可謂是丟盔棄甲,很多人連手中的兵器都不知道扔去了哪里,所有火炮有一個算一個全部被流賊繳獲。王平收攏了一下殘兵,大概還剩下三四千人,直接走官道撤往懷遠方向,他們不敢停留,生怕身后的流賊會追殺上來,這一戰(zhàn)給了南直隸明軍一個清醒的認知,他們這些明軍不是當年袁崇煥統(tǒng)領的擊敗鄭芝龍軍隊的五省聯(lián)軍,而張獻忠的大西軍也不可跟鄭芝龍的兵馬同日而語。相對于鄭芝龍的士兵,張獻忠麾下的老兵更加能征善戰(zhàn),尤其是陸戰(zhàn),五個鄭芝龍也趕不上一個張獻忠。
孫可望低聲跟張獻忠稟報情況,張獻忠登上城頭觀看方才作戰(zhàn)的戰(zhàn)場,硝煙仍然沒有散去,橫七豎八的尸體倒在地上,張獻忠每走一步就會留下一個血腳印,可是他絲毫不為所動,這一戰(zhàn)可謂是試探出了南直隸守軍的戰(zhàn)斗力,雖然裝備上要高出西北明軍不少,可是戰(zhàn)斗意志和戰(zhàn)斗技能也都差不多,沒什么了不起的地方,此刻的張獻忠信心極其膨脹,看來南直隸的明軍不過是虛張聲勢,真金不怕火煉,在自己的攻擊下他們一敗涂地。張獻忠的腦海中甚至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了他站在應天府城頭指點江山的樣子。
“可望,你干的不錯,義父也沒想到你能這么快打下城池,以后打天下還要多多靠你們年輕人啊?!睆埆I忠拍著孫可望的肩膀道。孫可望立刻抱拳道:“多謝義父栽培,不過這一仗孩兒立下的功勞不算大,義父若是真的要表彰,就表彰一下王尚禮將軍吧,若不是王將軍舍身登城,打開突破口,咱們也不會這么容易就拿下蒙城?!?
王尚禮就跟在孫可望的身后,見孫可望當著張獻忠的面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他不禁向?qū)O可望投去了感激的目光,這也是孫可望的手段,作為張獻忠所有義子中的大哥,他也想培養(yǎng)一些忠于自己的將軍,這個王尚禮這么能打,若是能為自己所用,豈不美哉。
表彰完了有功人等,張獻忠已經(jīng)有些急不可耐,他不想再等待了,立刻揮師乘勝追擊,先打懷遠,再拿下鳳陽。流賊全軍出動,帶上了繳獲的火炮,并且以蒙城縣的民眾為肉盾,浩浩蕩蕩向前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