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總兵大人!”太平府軍部衙門,侯峰已經(jīng)站在了堂中,從應天府快馬到太平府不過是大半天的路程,侯峰火急火燎的立刻趕到了劉毅那里。劉毅一本正經(jīng)的大禮參拜,侯峰卻沒時間跟他搞這些表面功夫,他疾走兩步,一把抓住了劉毅的胳膊,“劉將軍,今天我找你,相信你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我當了你這么多年的上官,今天你已經(jīng)從一個小小的軍官成長為獨當一面的大將,現(xiàn)在你是王先通的副官,照理說我南直隸的兵事你也是可管可不管了,但是今天,算是我求你一次,看在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你跟我交個底,張獻忠大軍攻入南直隸,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現(xiàn)在手上無兵可用,鳳陽危在旦夕,鳳陽若是丟了,雖然主要責任在朱國正,我侯峰也難脫干系,當然這不是我關心的事情,我更關心的是,應天府呢?應天府怎么辦,張獻忠的意圖非常明顯,恐怕是要攻下南京城,這可怎么辦?”
劉毅想要下拜,卻被侯峰拉著無法拜下,索性也就不拜了,他見侯峰如此慌張,想必已經(jīng)是火燒眉毛了,可是對于劉毅來說,一切都還在掌控之中,雖然新軍暫時沒有介入戰(zhàn)事,但是劉毅并不是一個旁觀者,或者說其實新軍的夜不收,情報軍已經(jīng)介入了戰(zhàn)事,只是除了軍部之外,其他的人并不知道罷了。侯峰所擔心的無非是張獻忠在南直隸坐大,影響到整個大明中心的局勢罷了,南直隸富庶,張獻忠攻下南直隸一個城池能抵得上攻下陜西三個城池,這樣的買賣對張獻忠來說再劃算不過了。
“侯大人,請不要著急,這樣吧,大堂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房間單獨聊可好?”劉毅對侯峰說道。侯峰一愣,他看了看劉毅的眼睛,從劉毅的眼神里侯峰沒有看到一絲慌亂或者是緊張的神情,而是透露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神色,這意味著什么,劉毅已經(jīng)有所安排了?侯峰知道,劉毅的宗旨就是不打無把握之仗,新軍如此強大,本來就可以保證安慶衛(wèi)的安全,所以劉毅不擔心張獻忠進入他的防區(qū)這一點是肯定的??墒亲约旱膯栴}呢?自己的問題劉毅準備如何解決?帶著疑問,侯峰隨劉毅進了內室。
早就有親兵上好了茶水,侯峰無心飲茶,將杯子放在了一邊,對劉毅說道:“我也就不繞彎子了,若是說南直隸六部官員誰對你劉毅最熟悉,我想,除了周之翰以外恐怕就是我了,我已經(jīng)從你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意味,你說說,你是不是已經(jīng)有所準備了?”
劉毅也不正面回答侯峰的問題,只是笑笑道:“侯總兵,侯大人,首先我先回答你的后一個問題,張獻忠打不進南京?!焙罘逡惑@,看著劉毅似笑非笑的樣子,他忽然明白了過來,自己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對啊,應天府不可能有危險,一道長江就足以說明任何問題,張獻忠想要進南京,不可能從天上飛過去,必須要渡過長江才行,劉毅是什么人,漕運協(xié)同,他麾下的水師自己可是見識過的,詔令上說劉毅的人馬不能越界,可是不要忘了,長江上可是漕運衙門的范圍,劉毅的兵馬只要不上北岸,就在長江上作戰(zhàn),就不算越界,有新軍水師在江面上建立防線,難道張獻忠的人馬還能在水里跟劉毅的新軍一較高下嗎?
侯峰長吁了一口氣,真是越忙越亂,自己犯了騎馬找馬的毛病,這么簡單的道理竟然沒有想通,大清早的從應天府沖過來,還真是一口水都沒喝,侯峰這才感覺到口渴難耐,抓起身邊的茶杯,咕咚咕咚將茶水一飲而盡。劉毅笑道:“大人餓了吧,正好,就在我這里用晚飯吧,明天再回去,今天大人不就是想知道新軍的方案嗎?或者說是我的態(tài)度,那我就跟大人好好說一說。咱們邊吃邊聊?!?
劉毅帶著侯峰來到了軍部的食堂,自從軍部成立以來,侯峰還沒有過來參觀過,這次也算是他第一次到軍部衙門的內部參觀,建筑占地面積并不大,內部設計的很緊湊,各個部門之間都能做到合理安排位置,來往辦公的時候也非常方便。劉毅更是創(chuàng)造性的建立了內部食堂,要知道大明的辦公機構一般很少提供正規(guī)食堂的,像是縣衙,一般也就是縣太爺可以在堂后用飯,那是因為堂后是縣太爺?shù)钠鹁訄鏊?,所以他在堂后吃飯沒什么問題,可是其他的公人就沒有那么好的待遇了,好一點的情況就是能在縣衙廚房混點飯吃,要不然就是出去吃飯。而劉毅這里完全不同,不論是工坊,制造總局,還是軍部衙門,都有寬敞明亮的食堂,特別是劉毅將食堂的廚房做成了開放式,從外面能一目了然看到里面,這樣食材的新鮮程度,燒菜用的配料都能被大家一眼看到,無形中形成了一種群眾監(jiān)督的模式。
食堂的廚子都是高手,劉毅的觀念一直是好的食物是大家奮力工作的保證,所以軍部提供的飯食可以說不比耿福興差。劉毅將侯峰直接引入了雅間,在食堂內除了大家吃飯的地方以外,劉毅還設立了幾個雅間,專門用作接待,這樣有時候也不用去耿福興或者其他酒樓,自己在食堂就能搞定一切,大家談事情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