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事情果然如我們所預料的那樣,流賊還是選擇進兵南京城。”太平府軍部,劉毅和成康站在碩大的南直隸詳圖前正在一邊研究流賊的行軍路線,一邊說話。成康點點頭回答道:“其實想也能想到,流賊本來就是一個松散的聯(lián)盟,高迎祥雖然號稱闖王,但是要說他在隊伍里面有沒有絕對的領導力恐怕還存在疑問。目前的形勢,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明明是張獻忠的實力最強,讓他臣服在高迎祥的下首,就算張獻忠自己沒有意見,恐怕他的部下也不答應,黃袍加身的事情不是沒有,且不說趙匡胤,前些年的登萊之亂,不也是黃袍加身事情的翻版嗎?”劉毅對成康的話表示贊同,他可是學習過明史,流賊是什么德性他太了解了,只能同患難,不能同富貴,口號喊得震天響,實際上不過是一群貌合神離的烏合之眾。這跟后世的**人根本沒法比,那是一群真正的有理想有抱負的人,為了革命不惜犧牲自己性命的人。跟流賊的追求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流賊所追求的不過是金銀財寶,嬌妻美妾罷了。所以一旦人數(shù)多了,勢力大了,十有八九會產(chǎn)生內(nèi)訌。歷史上不也是李自成將羅汝才等人干掉了嗎?
劉毅接話道:“軍師說的不錯,既然張獻忠打下了鳳陽,選擇了稱王這一條路,那么他就已經(jīng)做好了和闖軍和高迎祥等人割裂的準備,打下南京城也就成了必然的選擇,雖然鳳陽是中都,但是無論是規(guī)模還是底蘊都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國都,在張獻忠的眼中,眼下,離他最近的就是金陵,拿下了金陵,他大西王的稱號才能名正順,一旦定都金陵,他的兵馬性質(zhì)可就完成了轉(zhuǎn)變,從流賊變成真正的義軍了,咱們就是要阻止他實現(xiàn)這一步,當然,江南地方也絕對不允許流賊染指。這是我們新軍的責任和義務?!?
成康提高聲音道:“不錯,既然如此,就將流賊大軍放到江面上去打,他們大部分都是北方人,水性不佳,所能征集到的渡船不過也就是普通的民用船只,在水面上的實力跟咱們的水師根本就沒法比,換句話說咱們的水師就是去打靶的,所以將他們多多的放入長江,然后一次性殲滅,狠狠的咬他們一口,讓張獻忠疼的跳腳才行,同時,這么做也能讓朝廷看見咱們的態(tài)度,咱們雖然在朝廷眼中已經(jīng)隱約掛上了叛逆的罪名,但是咱們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我們才是大明的威武之師?!?
“說得好!這一戰(zhàn),就要打出漕運水師的赫赫虎威,讓朝中和地方上那些宵小知道,我們青弋軍從來不說大話,既然漕運的事情交給咱們來管,咱們不論是在陸地上還是在江河中都有能力將咱們的意志貫徹下去?!眲⒁阄站o了拳頭,用力的揮舞了兩下道。
黑壓壓的隊伍鋪滿了整個官道,從滁州城到西江口的道路上全是正在行軍的隊伍,張獻忠的大軍幾乎是兵不血刃拿下了滁州城,雖然城內(nèi)的居民大部分已經(jīng)逃亡了,但是散落在鄉(xiāng)間的百姓還有很多,大明畢竟不是后世,放在現(xiàn)在的華夏,城市化建設已經(jīng)達到了一定的規(guī)模,城市人口的數(shù)量反而超過了農(nóng)民,但是在傳統(tǒng)小農(nóng)經(jīng)濟的封建社會,農(nóng)村人口的數(shù)量還是占據(jù)了絕大多數(shù),所以即便是滁州城內(nèi)的居民已經(jīng)逃走,張獻忠的大軍依舊可以在鄉(xiāng)間獲得大量的人口和物資補給。經(jīng)過他這么一折騰,軍隊的規(guī)模竟然又恢復到了三十萬。
張獻忠志得意滿,對幾位義子說道:“你們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我大西軍兵員源源不斷,打完了就地就能補充,為父從陜西打到長江邊,大小上百戰(zhàn),死傷的人馬數(shù)不勝數(shù),可是現(xiàn)在呢,咱們依然有三十萬大軍,為父以為,只要咱們能打下應天府就能在南方站穩(wěn)腳跟,隨后提兵北伐,直接打到京師去,為父估算過,若是能拿下江南的花花世界,咱們就算拉起百萬雄兵也只是等閑,到時候天下何人可制?”
年少的李定國抱拳問道:“義父,那闖王那邊呢?如果義父打下了江山,闖王那邊您要如何處置?!崩疃▏m然年幼,但是頗為聰穎,當然也是張獻忠最喜愛的義子,他拍了拍李定國的肩膀說道:“定國,雖然你年紀尚小,但是為父有一句話你一定要記住,成大事者,千萬不能有婦人之仁,當斷則斷,不斷則亂,咱們已經(jīng)脫離了闖軍體系,自成一派,以后見面,說句直白的話,咱們已經(jīng)不是一個陣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