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曜不著痕跡地后退一步。
“什么奴仆?”
“當(dāng)然是我們商隊買下的奴仆,上游過橋的時候,她不長眼地往河里蹦,好歹也是白花花銀子買來的,我們可沿著河邊找了一路,沒想到,被你撿去了?!?
其中一個大漢笑著解釋。
夏文曜聽見商隊兩個字,反而稍稍放心了些。
好歹不是什么不講理的山匪。
他定了定神,就見夏文翰抱著木枝子走過來,看見兩個大漢,一蹦三尺高:“有匪徒呀!”
“不是匪徒!老子們是做商隊的,你他娘的瞎叫喚什么!”
大漢額角青筋突突,又把小姑娘的事情跟夏文翰說了一遍。
夏文翰趕緊躲到哥哥旁邊,看了一眼那小姑娘,本想問問小姑娘的情況如何,卻見哥哥做了個擺手指的手勢——是不肯放的意思。
夏文翰腦筋轉(zhuǎn)得快。
“哎喲,我在人牙子那都沒見過這么細竹竿一樣的奴仆,能賣幾個錢呀,還讓你們兩個叔叔累死累活過來找呀?”
兩個大漢滿頭大汗的找過來,聽見這小子竟然還為他們著想,心里暢快了些,跟著抱怨。
“還不是為了我家主子那三瓜倆棗,看你也是個識時務(wù)的,既然知道哥哥們累了,就趕緊把小姑娘給我們回去交差?!?
大漢伸手。
夏文翰只能穩(wěn)住人,但不知道怎么留下人,一下說不出話。
還是夏文曜說:“這個小姑娘剛才流了好多血,只怕都快沒命了?!?
大漢一挑眉,果然看見小姑娘手臂好大一個破口,血珠子滾滾落下來。
他這一遲疑。
夏文曜就知道可以趁虛而入,趕緊說。
“我好不容易撿了個奴仆,也想著帶回去幫爹娘路上分憂,我爹娘就在附近,能救她。商隊可走得快,你們帶上這奴仆回去,只怕還要跟一路,能救得活她嗎?”
大漢眉間直接擰了個疙瘩。
是呀。
這要是沒辦法把人活生生地帶回去,帶個死奴仆回去,也不能交差呀!
他倒是聽懂了夏文曜的意思:“我們不能帶死奴仆回去,但你們想要個丫頭做幫手,也不能空手套白狼吧?!?
夏文曜想了想:“我們身上沒錢。不然這樣,你們跟著我們一起回去,我讓爹娘跟你們商量買奴仆的事情,怎么樣?”
“不成,誰知道你們那里幾個人?”
大漢這次直接抽了鞭子,威脅似的砸在他腳邊。
路上人多又雜,他們兩個人是過來辦差事的,可不能被兩個小子誆過去成了別人嘴里的下酒菜。
夏文翰嘀咕:“還挺謹(jǐn)慎的。”
夏文曜笑:“不去也沒事,我把奴仆放下去,你們帶個死奴仆回去,我倆空手而歸,爹娘也不會怪我們?!?
說完,他當(dāng)真就要將小姑娘放下。
大漢身后的小弟趕緊低聲喊:“大哥!賣了銀錢好交差,空手回去是要挨揍的!”
大漢額角滲出細密的汗。
商隊里可都是些吃人的豺狼虎豹,他們帶個尸體回去,說不定因為辦事不牢靠,路上還要被丟在荒郊野嶺里。
夏文曜放下人,轉(zhuǎn)身就拉著弟弟的手走。
夏文翰震驚:“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