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夏清寧是早有預料,打算在臨走的時候交代劉縣令處理好。
只是,沒成想來得這么快,在他們離開之前就發(fā)生了。
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竟然發(fā)生了問題,那么就要去解決。
三人來到枯井旁邊的時候,只見一個大娘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哎呦,你不就是欺負我是個寡婦嗎?死了丈夫誰都能來踩一腳,這年頭寡婦的日子不好過呀——”
旁邊站著的是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男孩,骨瘦如柴,皮膚黝黑,雙手緊緊握成拳頭,胸膛劇烈起伏,看來是十分生氣。
他甚至被氣得半天說不出來話來,好半晌才緩過來說道“余寡婦,你休要在這里胡說八道?!?
“哪里是我欺負你?分明是你不講道理!大家都排著隊接水,都只能接那么一桶水,偏你自己拿了五六個桶來是什么意思?不接滿你還不走了,你這吃相也太難看了些吧?”
“平日里大家都道你家里死了男人,都是能幫則幫,你這話說的好像虧待了你似的?!?
“別的也就算了,這水可是救命的東西,若是你接完了,后面的人沒水了呢?你就只顧著你自己!”
那余寡婦被說得面上一臊,卻還是梗著脖子辯解。
“我家里雖沒了男人,但我還有兒子兒媳,還有一個孫子孫女,不也得替他們打些水嗎?我們一家子許久沒有洗過澡了,也是該干凈干凈啊?!?
旁邊有個大嬸大概是實在看不慣余寡婦這自私的行為了,于是站出來聲討道“余寡婦,你個喪良心的,平日里也沒見你把你那孫女兒掛在嘴邊,跟沒這個人似的?!?
“現(xiàn)在要數(shù)人頭的時候就把你孫女兒拉出來湊數(shù)了?只怕你這幾盆水打回去她連挨都不能挨一口?!?
“還有你那兒媳婦兒嫁到你家也著實是可憐,都是爹生的娘養(yǎng)的,你這樣作踐別人閨女也不怕遭報應!”
余寡婦似乎是被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跳起來就又要和那大嬸扭打在一起,場面一時間又有些混亂,
大嬸和大娘扭打在一起,中間時不時夾雜著幾句方罵人的話,場面十分不雅。
劉縣令怒喝一聲,鎮(zhèn)住了場子。
“都干什么呢?給我住手!”
兩人這才停了下來,旁邊的人也將迅速她們拉開來。
不過,雖說是不能動手,也沒有辦法再互相對罵,這兩人盯著對方的眼神跟淬了毒似的。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兩人恐怕早就死了千百遍了。
夏千帆這時候站出來。
“諸位鄉(xiāng)親,我很能理解各位的心情,天災無情,諸位或許在這場災難中失去了自己的親人、朋友、愛人。所以對于水源是極度渴望的?!?
“但,煩請聽我一句,大家伙兒都在一塊兒相處這么久了,實在是沒必要因為這點小事就打起來?!?
“我可以向各位保證,這山泉水是不會斷流的,人人都有份?!?
人群當中有人問了一聲,“你確定?你們當官兒的又不會一直待在這里,話雖是怎么說,可若是有一天斷流了,我們也不可能找到你,受苦的不還是我們老百姓嘛?!?
“是啊,前些日子就說朝廷要派官員前來賑災,可卻拖了這么久才來人,說到底我們這些人的命賤,不值錢。”
眾人心中都帶著怨氣,也并不清楚夏千帆的身份,說話一時間也沒個輕重,聽得劉縣令是冷汗直冒。
不過,夏千帆卻并沒有因為這人的冒犯而感到生氣,反而是十分理解他們這種心情。
他開始講起了道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