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純目光轉(zhuǎn)到窗外。
已經(jīng)很久沒人叫她這個名字了，只以為這是楊琳跟白蘞說的，“對，”她說到這里，又輕松地笑了笑，“十七歲被賣到了黑水街，有七年吧，若不是您跟毛少，我現(xiàn)在還在黑水街出不來?！?
說到這里，雪純向白蘞跪下，神色嚴(yán)肅地磕了三個頭：“白小姐，您是我跟楊琳最大的救命恩人?！?
楊琳發(fā)生的那些，她又何嘗不知道。
現(xiàn)在楊琳考上江大，她也逃離那個水深火熱的地方。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
“楊琳她找了你很久，”白蘞扶她起來，“等會她從夏教授實驗室出來，你去跟她好好聊聊。”
雪純起來，有些嘆息地苦笑，“我知道，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對她?！?
不知道怎么跟楊琳說她現(xiàn)在的生活。
雪純出了門。
白蘞抿唇，就這么看著雪純的背影。
只想起來紀(jì)邵軍家里擺著的那個獎杯，想起來那個沈清曾經(jīng)跟她說過的，那位拿過藝考第一，被三所美院提前邀請，讓紀(jì)邵軍至今不能釋懷的，最有天分的學(xué)生——
楊瓊。
原來就是她。
那個被楊建民賣掉的第一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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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日。
今天是星期日，也是新生報道最后一天。
金色報告廳，很多人早上六點，就拿著學(xué)生證來搶旁聽的位置。
來得晚的，就只能等在報告廳門口，等人出來。
白蘞跟寧肖過來的時候，大門外的階梯兩邊，人山人海，看到白蘞，多數(shù)人揮著手里的書或者手機，“撿神！”
白蘞腳踩在階梯上，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
她今天穿著白色雪紡長裙，只在衣襟袖口處有兩圈繡花點綴，很古樸的美感，早晨的陽光透過空氣中的塵埃打在她身上，像是款步竹林的世家小姐。
微風(fēng)拂過，站在臺階兩邊的學(xué)生，看她飄蕩起的裙袂，一時間恍惚不已。
將她與名人廣場那緊跟梁則溫身后的白家大小姐身影重合。
金色報告廳內(nèi)。
前面兩排是教授。
后面則是坐滿了來旁聽的學(xué)生。
黃院長站在門口，看到寧肖跟白蘞過來，就跟兩人說著細(xì)節(jié)，“寧肖，你先演講，前面兩排都是教授?！?
寧肖拿著優(yōu)盤，聽完黃院長的吩咐，就拿著優(yōu)盤去演講臺，準(zhǔn)備開始。
第一二排，坐著的都是物理學(xué)院現(xiàn)今十分有影響力的教授。
最開始帶白蘞實驗的那位孫賦教授也在，他坐在第二排，此時正瞇著眼看白蘞跟寧肖二人，神色難以辯駁。
坐在他前面的，就是周文慶。
今天這個教室，可以說是坐了江大物理學(xué)院的半邊江山。
坐在后面的物理系以及非物理系的學(xué)生都不太敢大聲喘氣。
白少柯是跟左晉華一起來的，因為左晉華是黃院長的學(xué)生，所以在后排有位置，他目光看著第一排跟第二排的教授。
目光落在石嶼旁邊的空位上。
馬上就到八點半，黃院長坐在了石嶼右邊，而石嶼左邊，也就是最中間的位置，卻是空著的。
“他們今天這關(guān)不好過吧？”白少柯詢問，“聽說名人墻要教授們都同意?！?
白蘞跟寧肖去年得罪過幾位教授。
“左教授，”左晉華一直沒說話，白少柯又看著那個空位，“還有誰沒來嗎？”
左晉華已經(jīng)知道白蘞是黃院長的小師妹了。
聽到白少柯的話，他只略移目光，分明詫異：“這個位置，他今天也要來？”
提起“他”的時候，諱莫如深。
白少柯還在想這個“他”是誰。
就在此時，前門被人打開。
一道挺拔的身影背著光進來。
白少柯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是隔著這么遠(yuǎn)的目光，都感覺到一陣深冷的寒意，他下意識地屏了下呼。
與此同時。
第一排第二排那些物理界的大佬們，包括黃院長，全都起身。
這是黃院長過來都沒有的盛況。
姜附離彎腰，只朝他們頷首，然后隨意坐在石嶼身邊。
白蘞依舊站在左邊，雙手環(huán)胸看寧肖打開ppt。
寧肖站在演講臺上，介紹自己，隨即就是他的介紹人信息，報告廳內(nèi)所有人都看到他身后那張暗金色的頁面，顯示的文字——
介紹人信息
姜附離
*江京大學(xué)物理科學(xué)中心副主任
*航天研究所副院長
*科學(xué)研究院副院長
*暗物質(zhì)研究所院長
整個報告廳又安靜好幾分鐘。
演講完，第一第二排的教授該提問，發(fā)表論點評。
孫賦都準(zhǔn)備好這次要好好為難他一番，然而他此時卻只問了個不痛不癢的，類似于“你早上吃飯沒”的疑問。
后面到白蘞演講，那就更沒人阻攔。
馬院士的關(guān)門弟子，不說有黃院長，就單說那個大師兄，誰敢為難她？
這場演講報告，就這么結(jié)束了。
白蘞跟寧肖二人的名字，在報告結(jié)束后，工人立馬刻到名人墻。
姜附離提前出去，戴上鴨舌帽，在名人墻那里等她。
白蘞還在與孔惟幾人說話。
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外面的姜附離。
他壓著帽檐，半仰著頭，看著前方。
“靠，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孔惟抓著白蘞的胳膊，讓她去看名人墻，激動的臉都紅了，“這可以載入我們家族譜了！快看，你的名字出現(xiàn)在名人墻了！”
白蘞站在孔惟身邊，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工人正一筆一筆地刻她的“蘞”字的最后一筆。
她漫不經(jīng)心地欣賞著，“淡定。”
“你怎么這么淡定，這是你的名字??！是我的話，我們家族譜都要為我單開一頁！”孔惟睜大眼睛。
旁邊，余思敏也跟著點頭。
名字刻在名人墻上是江大所有學(xué)生的追求，當(dāng)初許老太太也曾感嘆過這名人墻，能跟梁則溫以及他的弟子出現(xiàn)在同一場地，這是莫大的榮幸，也幾乎是所有學(xué)生的畢生追求。
不過，白蘞看著梁則溫身后的那個拿著長槍的雕像。
只笑笑。
背后，是午日明媚的陽光。
激動？
她以另一種身份，再次回到這里，讓老師見證——
他一直放不下的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女，這次沒輸。
不過是，重臨頂峰而已。
真的可以結(jié)局了寶子們，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