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時覓第一次問他這個問題。
他所有的假設都是基于她是沈妤的可能。
但如果時覓不是沈妤,這對時覓來說,這樣的假設是殘忍的。
這等于是,她一直只是另一個女孩的替身。
他能理解她的抗拒。
“傅凜鶴。”時覓依然是靜靜看他,“這一陣我總覺得你和過去有點不一樣,好像開始有了普通人的溫度,我經常在想,你的轉變是不是因為孩子,這樣的可能已經讓我很難受了,現(xiàn)在如果還要再加上一個沈妤,你讓我情何以堪?難道我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非得借著別人的光環(huán)才配得到你的一點點正視嗎?”
話到最后時時覓嗓音已微微帶了點哭腔,她不知道是懷孕激素變化導致的情緒起伏,還是被剛才沈清遙和上官臨臨認親一幕刺激到了,她情緒有點控制不住,眼眶也微微發(fā)紅,打從心底抗拒這個問題。
她是沈妤也好,不是也好,對她來說根本沒區(qū)別。
她的記憶也好,成長軌跡也罷,都沒有任何沈妤的痕跡,也沒有任何和傅凜鶴有關的記憶。
對她來說,傅凜鶴只是她少女時期遙不可及的夢,所有和他有關的記憶都是她作為時覓存在的。
她能記住、能回味、希望被正視的也只是她作為時覓的一部分,而不是作為另一個女孩的替身的可能。
“對不起。”看著她微紅的眼眶,傅凜鶴啞聲道歉,“是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
他抬手,想替她擦眼淚。
時覓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
“先去學校吧。”她輕聲開口,把頭轉正了回去。
傅凜鶴看了眼已經轉綠的信號燈,腳緩緩壓下油門,車子隨著車流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