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聞,眼淚又下來了,她擦著淚道,“你父皇哪有不傷心的,聽聞你噩耗當(dāng)日,你父皇都吐血昏迷了,后來好不容易醒過來,又重病不起了,這幾日的朝政……”
說著,她話音一頓道,“罷了,不說了,只要我兒能復(fù)生,仍舊是太子。”
然則陰魂聽懂了,“是祁王吧?”
皇后眼睛里閃過一抹恨意,卻也只能紅著眼睛點點頭。
“近幾日,都是祁王在替你父皇處理朝政,就連姚貴妃那賤人,也日日守在陛下床頭獻(xiàn)殷勤,本宮憂心你復(fù)生之事,也就懶得和她爭,便隨她去了?!?
驟聞太子死訊,皇后險些撐不住,她親去看了太子尸身,差點哭暈過去。
幸而,太子陰魂還在。
并給了她一張符,讓她能將太子陰魂順利帶進(jìn)宮。
“蕭祁?!标幓昴抗怅幒?。
想取代它,做夢!
…
“陛下,再喝一口吧,太醫(yī)說了,陛下得喝藥,才能好起來呀!”
皇帝病重,姚貴妃親自照料湯藥,在床頭侍疾。
“不喝了,苦?!被实弁嶂^皺眉。
“陛下怎么生病了,反而像個孩子似的任性起來了,太醫(yī)可是叮囑臣妾了,這藥得喝,不喝藥怎么能好呢?!?
貴妃勸道。
皇帝搖頭,“朕不喝,朕的身子朕自己有數(shù),貴妃,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朕想歇歇,你下去吧?!?
“那臣妾去給陛下準(zhǔn)備些蜜餞可好?等陛下睡醒,臣妾再重新讓人熬藥來,就著蜜餞,陛下總不會覺得苦了?!?
皇帝有氣無力的點點頭,貴妃才告退。
“娘娘對陛下真好,如今太子沒了,祁王便是陛下唯一的子嗣,想來過不久,陛下就會改立祁王為太子了?!?
出了皇帝寢殿,姚貴妃身邊的宮女興起說道。
貴妃看了她一眼,宮女頓時低下頭,“娘娘恕罪,是奴婢說錯話了,奴婢該罰!”
這些話,是大逆不道的。
可不能叫人聽見。
卻不想,貴妃并未罰她,“你說的不錯?!?
宮女抬頭,正見貴妃一臉笑意,神清氣爽,“皇后仗著位分高于本宮,這些年一直處處壓制本宮,如今她兒子死了,本宮的兒子才能上位,太子真是……死的好啊?!?
如今陛下也病重,說句不好聽的,若陛下熬不過去,這江山,還得是祁王的。
皇帝躺在病榻上,喘息的咳了幾聲,氣息微弱道,“怎么,你想等朕死了,才出來見朕么。”
床前,出現(xiàn)一個黑袍身影,頭蓬遮面,看不清臉,對方不咸不淡的說了句,“陛下保重?!?
保重?
他病的都要脫相了。
皇帝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復(fù)雜,“朕還有得救嗎?”
黑袍沉默片刻,道,“有。”
皇帝渾濁的眼神亮了亮。
枯瘦的手指抓緊了身下的被褥。
近幾日,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身子的虧空,皇帝有一種直覺,他撐不了多久。
“看陛下是想多活幾年,還是少活幾年。”黑袍語氣平平。
一副置身事外的口氣。
仿佛一點都不將皇帝的生死放在眼里。
皇帝是知道他脾性的,雖修道,卻是個桀驁不馴的,傲氣起來誰的面子都不給。
“多活幾年是怎么活,少活幾年又是怎么活?”皇帝盯著他問。
此人一直將自己捂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皇帝至今不知他長什么模樣?
“多活幾年,可以換命,少活幾年,可以借壽?!?
黑袍指尖多了兩張符箓。
一張換命符。
一張借壽符。
“換命,借壽……”
“我早說過,陛下并非天命所歸,強(qiáng)行登上龍位,沒有龍氣護(hù)身,會遭天道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