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讓父親去糧倉查看糧草的事，辦得怎么樣了？”在游廊盡頭，柳雨璃低聲問道。

柳洛塵面露難色，“我上次給父親提了一嘴，父親不知怎的告訴了馮師爺，馮師爺說他替父親走一遭。父親欣然應(yīng)允了?！?

“父親很信任這個(gè)馮師爺？”柳雨璃皺起眉頭。

“父親耳根子軟，對(duì)人一向如此……”柳洛塵想起父親那老好人的模樣，就忍不住嘆氣，“這幾日我瞧墨守和馮師爺走得很近，兩人經(jīng)常前后腳離去，不知是湊巧，還是有意?！?

柳雨璃心中隱隱不安，“二哥，你帶我出門一趟，我們自己去糧倉打探虛實(shí)。”

“好，我想辦法?！绷鍓m點(diǎn)點(diǎn)頭。

柳洛塵找了個(gè)買字帖的由頭，為了讓妹妹自己挑選喜歡臨摹哪種字體，所以帶妹妹一起買字帖。

柳文杰正忙于公事，自然隨口就應(yīng)了。

涼州地處西北邊境，民風(fēng)淳樸但不封建，尋常百姓家的女子上街也是很常見的事。

不久，柳洛塵和柳雨璃一同出了門，走在雁西大街上，徑直往城門處的施粥棚走去。

一路走來，街上有不少饑民，都在拖家?guī)Э诘靥踊?，紛紛往城門外走去。

迎面走來一個(gè)餓得面黃肌瘦的老漢，柳洛塵上前問道：“這位大伯，你們這著急忙慌地是往哪兒去??？”

“我們?nèi)媷h投奔親戚，再不去就要餓死在這里了?！崩蠞h有氣無力地說。

“怎么會(huì)餓死呢？城門口不是有施粥棚嗎？”柳洛塵疑惑不解。

老漢冷笑一聲，“飽漢不知餓漢饑！你自己去看看那粥能填飽肚子嗎？”

柳洛塵和柳雨璃對(duì)視一眼，快步往施粥棚走去。

到了施粥棚附近，饑民們紛紛過門不入，看都不帶看施粥棚一眼，行色匆匆地往城門外跑。

柳洛塵和柳雨璃來到棚下，兩個(gè)施粥的官差吊兒郎當(dāng)?shù)刈谂锵铝闹澏巫樱瑫r(shí)不時(shí)發(fā)出一陣爆笑聲。

柳雨璃瞥了一眼鍋里的粥，這粥清澈見底，一口大鍋連半斗米都沒有，鍋底的米不過兩斛罷了。

這清湯寡水的，怎么能解決溫飽？最多能止渴而已。

“官差大爺，多盛點(diǎn)米吧！”一個(gè)婦人抱著襁褓中的嬰兒，端著碗乞求道。

官差用湯勺盛了一碗清湯，橫眉怒目道：“米都盛給你了，別人喝什么？愛喝不喝，不喝拉倒！”

“我還得喂孩子呢，不吃飽飯沒有奶水的話，孩子就得餓著……”婦人仍端著碗，苦苦哀求。

柳雨璃望了一眼婦人懷中的孩子，已經(jīng)餓得骨瘦嶙峋，再不讓孩子吃飽飯，估計(jì)就得餓死了。藲夿尛裞網(wǎng)

“你有沒有奶水我怎么知道？萬一是騙大爺呢！”另一個(gè)官差不懷好意地調(diào)侃道。

婦人羞紅了臉，襁褓中的嬰兒哭了起來，聲音低啞，像是餓得連哭得力氣都快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