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爺,我爹是故意放走張原的,為的是放長線釣大魚?!绷鍓m回答。
千凌昱并沒有意外,仿佛這在他的意料之中,“看來柳通判已經(jīng)有了計策?”
“是……”柳洛塵點頭。
千凌昱嘴角揚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二郎,聽說你爹見過張德財后,回到知州府守了一夜,生怕張原鉆了空子,而且他還寫了一份處置張原的公文。由此可見,他原本下定決心要處置張原,究竟為何又突然轉(zhuǎn)了性?”
柳洛塵一時語塞,手心直冒汗。
昨天早上是妹妹去知州府勸說父親的。沒想到,王爺竟這般睿智,居然想到了這一層?
千凌昱沖段翊使了個眼色,段翊將柳文杰那份沒寫完的公文,遞到柳洛塵面前,“二郎,這可是令尊的筆跡?”
段翊昨晚去了一趟知州府詢問細枝末節(jié),這份公文是在柳文杰的書案上尋到的,頗為蹊蹺。
“是?!绷鍓m接過公文,仔細一看,確實是父親的筆跡無疑。
千凌昱背著手,走到柳洛塵身前,“本王相信你父親沒有收禮,也相信你父親放走張原是事出有因。但你父親為何會突然轉(zhuǎn)了心思,是什么原因?”
柳洛塵咽了咽口水,額頭上冒著冷汗,想必王爺已經(jīng)查出妹妹去過知州府的事了,自己今日怕是瞞不住了,還是實話實說吧。
“是我妹妹昨天早上受陶先生所托,去知州府說服家父,放走張原?!?
“璃丫頭?”千凌昱眼皮微動,并沒有太過震驚。
柳洛塵硬著頭皮,接著說:“是陶先生托我妹妹前去說服父親的?!?
千凌昱低頭擺弄著案前的香爐,瞪了段翊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看來陶先生早知此事?”
柳洛塵身子一僵,真是什么都瞞不過王爺!
段翊也是一愣,不知王爺為何要瞪自己一眼?難道自己又做錯事了?段翊陷入了沉思。
程清歌鳳眸微挑,忽然明白了過來。
千凌昱眸光溫和,“本王只是隨口一問,二郎不必緊張。你近日來學業(yè)繁重,四月又該考府試了,還是要以學業(yè)為重。你父親的事,本王也已經(jīng)明了,不會怪罪于他。你且先回去吧?!?
柳洛塵這才舒了一口氣,連忙應聲退下。
待柳洛塵走后,千凌昱看向坐立不安的段翊,“段將軍,若論上陣殺敵,你自是驍勇善戰(zhàn)??烧撚嬛\算計,你啊,嘖!”
段翊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王爺何出此?”
程清歌打量著段翊,問道:“張原的事,你是如何知曉的?”
“陶恒告訴我的。”段翊撓了撓頭。
程清歌指著段翊,嘆道:“你被那老油條,當槍使了。”
段翊后知后覺,連著拍了兩下額頭,這個陶恒可真是,真是有他的!
他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提起張原詩會上鬧的笑話,好借自己的嘴說給王爺聽。
千凌昱回到案前坐下,神情自若地說:“不過也無妨,陶恒本是想借西涼王府的手查清張原替考一案,估計他也沒想到此案輾轉(zhuǎn)又到了柳文杰手中。這案子還是得讓他自己辦,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陶恒估計氣得也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