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突然凝固。
柳雨璃笑得眼睛彎彎,指了指坐在角落里的陶恒,“你問先生。”
春櫻還真走到陶恒面前,舉著洋蔥,天真無邪地問:“先生,這是你的?”
“呃……”陶恒發(fā)誓,他再也不想看見這個洋蔥了。
春櫻不明所以,貼心地問道:“先生可是餓了?我去吩咐廚房給您做碗面吧?!?
“好?!?
陶恒早已饑腸轆轆,他為了趕路中午都沒顧上用飯,結(jié)果折騰到現(xiàn)在,連口熱飯都沒吃上。
春櫻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隨即眉開眼笑,“嗯,只有先生吃飽了,才能有力氣扮黑臉包公唱戲。”
陶恒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一臉憤恨地目送著春櫻走出屋子。
墨韻堂中,再次傳來柳雨璃那銀鈴般的笑聲。
柳雨璃笑得嘴角發(fā)酸,看著陶恒那漸漸垮下去的身子,又不得不忍住笑意。
陶恒不禁暗嘆:今日自己出門沒看黃歷,遇到一連串的糟心事。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句話說的一點沒錯。
待陶恒吃下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面后,他這個霜打的茄子才恢復(fù)了往日里的生機。
柳雨璃歸正傳,出聲問道:“說說吧,去蒼松縣都查出什么了?”
陶恒老實巴交地坐在角落里,“我拿著張原的畫像去尋了縣試與替考‘張原’相鄰號舍的兩個學(xué)生,他們二人均未見過畫像上的人。他們所見的‘張原’個子瘦小,與真正的張原沒有相像之處。由此可見,張原確實是尋人替考無疑,只是替考之人,卻消失匿跡?!?
柳雨璃若有所思,“這也是我讓父親放走張原的原因?!?
“那張原不會有所懷疑嗎?”
柳雨璃緩緩說道:“父親放走他之前,先考問了那首詩的含義,并講清了抓他的原由。是因為他在詩會上出洋相,所以才惹的官司,總之和縣案首一事無關(guān)。還好他還記得,你在詩會上對這首詩的賞析,他也算是對答如流,父親便把他給放了。”
陶恒不禁有些擔(dān)憂,“張原沒做出縣試文章就把他給放走了。他定會懷疑我們發(fā)現(xiàn)他尋人替考的事?!?
柳雨璃推測道:“他向來狂妄慣了,又是個沒腦子的。就算他懷疑我們放走他的目的不純,也只是警覺幾天罷了,等時日久了,這疑慮自然煙消云散?!?
“而他背后操縱舞弊的人,只關(guān)心張原有沒有把他們供出來,但張原只招了戶籍的事,對別的只字未提。他們以為官府對替考一事不知情,故而放松警惕,心存僥幸?!?
陶恒點點頭,“姑娘所極是,也算是兵行險招?!?
柳雨璃接著問:“你去蒼松縣三日,就打聽到了這些?”
陶恒如實道來,“還有,我潛入了蒼松縣縣衙?!?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绷炅济羝?,這句話倒有幾分夸贊之意。
陶恒微微頷首,“縣令嚴祿家藏萬貫,他臥房中有一面墻里藏滿銀票。這些銀票來路不明,定是贓款。他和劉璽有多封往來書信,嚴祿看完信后,還謹慎地用蠟油封上,我怕被人察覺,便沒看書信的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