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煩讀書人這裝模作樣的做派,表面上裝得斯文正經(jīng),私底下也不知道是一副什么面孔。
梨落神情一滯,柳文杰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兒去,冷哼一聲,“有辱斯文!”
張德財(cái)看出柳文杰還是在意梨落的,如此甚好。
他拱手賠罪道:“柳大人,你別往心里去,我是個(gè)粗人不會(huì)說話。剛才多有得罪,告辭?!?
張德財(cái)告辭離去,柳文杰也沒有挽留。
待他走后,柳文杰才發(fā)現(xiàn)梨落美眸含淚,掩面而泣。
柳文杰心生憐憫,寬慰道:“張掌柜出身商賈,滿身的市井氣。梨落姑娘莫要往心里去?!?
“嗯,多謝柳郎?!崩媛溆门磷邮萌I水,樣子楚楚可憐,令人心疼。
柳文杰本想伸手撫慰一番,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又縮了回去,問道:“梨落姑娘為何流落至此?”
梨落美眸含滿霧氣,“奴家的娘親死的早,又?jǐn)偵蟼€(gè)賭鬼爹,他為了還賭債,把我賣給了老鴇。”
“唉,梨落姑娘的身世令人同情?!绷慕車@氣,又接著問道:“不知為姑娘贖身需要多少錢兩?”
“柳郎要為奴家贖身?”梨落眼底發(fā)亮,又低頭道:“媽媽說過想為奴家贖身,不能低于五百兩銀子?!?
“五百兩?”柳文杰詫異不已,他沒想到居然這么貴……他三年的俸祿也湊不齊這五百兩銀子??!
梨落察覺到柳文杰的窘迫,微笑道:“奴家在瀟湘館里挺好的,每天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因奴家琴藝好,所以媽媽很少為難我。若柳郎真把我贖出去了,我還不知道該去哪兒呢!”
柳文杰訕笑兩聲,掩下尷尬。
他也認(rèn)清了一個(gè)現(xiàn)實(shí),所謂沖冠一怒為紅顏,要么有權(quán),要么有錢,再不濟(jì)得有一身好功夫,最起碼怒了之后不挨揍。
而他,卻什么都沒有,只有挨揍的份。
柳文杰無奈搖頭,欲要告辭離去,“天色不早了,我該走了?!?
“柳郎留下疼奴家吧?!?
梨落眸含秋水清波流盼,扭動(dòng)著纖細(xì)的腰肢走近柳文杰,一顰一笑動(dòng)人心魂。
她附在柳文杰的耳邊,朱唇輕啟,“妾還是個(gè)清倌人呢。”
柳文杰耳邊酥麻,卻保持理智,推開了梨落,“萬萬不可。姑娘,我是有家室的人,我給不了你任何名分?!?
梨落玩弄著發(fā)梢,媚眼如絲,“我不要名分。”
“那你要什么?”柳文杰一臉茫然。
“奴家只要你?!崩媛漤锼崧暭?xì)語。
柳文杰心亂如麻,若說梨落想要名分,或者圖財(cái),他都會(huì)相信。
但梨落偏偏說什么都不要,只要自己。這太可疑了,先不說他們二人年齡的懸殊,自己要錢沒錢,她能圖自己什么?
這定是個(gè)圈套,美人計(jì)!
“我只把姑娘當(dāng)做紅顏知己,姑娘若再這般,我以后便不來了?!绷慕芎粑痪o,跌跌撞撞地推門而去。
梨落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朱唇勾起。
張德財(cái)從隔壁的雅間走出,來到梨落身旁,埋怨道:“你怎么又把他放走了?”
“這叫欲擒故縱?!崩媛淅渎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