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陶恒火急火燎地來到墨韻堂中,在院中走來走去,時不時地站在門口眺望。
一刻鐘后,柳雨璃和春櫻抱著書本朝墨韻堂走來,隔得老遠(yuǎn),就瞧見站在墨韻堂門口翹首以盼的陶恒。
想來陶恒定是尋自己有什么急事,不然他也不會起的這么早。
柳雨璃連忙加快腳步走到陶恒面前,兩人一同走進(jìn)院子,春生和春櫻自覺的守在門口。
柳雨璃挑眉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陶恒面色凝重,“我昨日又去了一趟張家莊子,從莊里看門的老頭兒口中得知,那個叫溶月的姑娘,早在一個月前自盡了?!?
“嗯?真的?”柳雨璃詫異不已。
陶恒語氣堅定,“是,千真萬確。溶月就埋在涼州城外的亂墳崗。聽那老頭兒說,當(dāng)時還是他親自挖坑埋的?!?
柳雨璃秀眉微蹙,“這好端端的,為何自盡了?”
“這溶月是被張德財買來關(guān)在莊子上的。張原前段時間去莊子上避風(fēng)頭,一時興起,凌辱了溶月。這溶月一時想不開,就尋了短見。”
陶恒意簡賅,有意隱瞞了些話,畢竟姑娘年紀(jì)還小,這種事不能說得太露骨。
聽說張原獸性大發(fā),溶月被折磨的不像樣子,她整日被關(guān)在柴房中綁在太師椅上,不見天日,稍加反抗,換來的就是一頓毒打。
溶月的四肢被麻繩勒出了深深的血痕,精神上和身體上飽受摧殘,她不堪受辱,最終咬舌自盡。
柳雨璃眉頭緊鎖,“你看過尸體了嗎?是溶月的嗎?”
“年紀(jì)相仿,樣貌也像。這是死者頭上戴的木簪子,這是唯一能證明她身份的物件?!碧蘸銖膽阎刑统鲆恢夷爵柕?。
木簪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許是被埋在土里的緣故,有些潮,還散發(fā)著一股土腥味。
柳雨璃接過桃木簪,仿佛看到了一位香消玉殞的靚麗女子,不由動了惻隱之心。
她倒真不希望溶月如花般的年紀(jì),受盡欺凌死去,畢竟她是無辜的。
柳雨璃輕嘆一聲,起身往外走,“我先去一趟云兮樓?!?
“是?!碧蘸銘?yīng)聲點頭,突然說道:“過兩日就該府試了,二郎今日也該從書院回來了?!?
柳雨璃腳步一頓,眉開眼笑,“許久沒見二哥了,先生晚上一同留下吃個團(tuán)圓飯吧?!?
“好?!碧蘸阕旖菗P(yáng)起,目送著柳雨璃走出墨韻堂。
柳雨璃乘上去云兮樓的馬車,許是昨晚睡太晚的緣故,一陣?yán)б庖u來。
車簾隨風(fēng)微微揚(yáng)起,吹起她那額間的發(fā)絲,柳雨璃頭靠車廂,打起盹。
途經(jīng)鬧市,車外那吆喝聲,叫賣聲絡(luò)繹不絕,吵得她還沒來得及合眼,就已經(jīng)來到了云兮樓。
柳雨璃和春櫻在孫掌柜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二樓雅間。
推開雅間大門,柳雨璃身形一僵,美眸一滯,困意全無,竟愣在了原地。
明媚的陽光從竹窗灑下,雅間內(nèi),紫檀香飄來,幽靜美好。
一襲紫袍的程清歌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檀木桌旁,端起茶盞的手指在空中一頓,扭頭看向自己,那雙鳳眸中帶著一絲探究和戲謔。
身著湖綠色錦袍的唐子寒,端坐在一旁的檀木椅上,收起了平日里那不著四六的紈绔模樣,反而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正沖著自己擠眉弄眼,一臉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