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濤江狠狠地瞪了張德財一眼,“單憑這借據就想磨滅柳文杰的罪名,未免太過牽強,更何況借據尚能造假……”
程清歌換了個舒服的坐姿,鳳眸微挑,冷聲問道:“聽鄭大人的意思是,本世子和這姓張的合起伙來弄虛作假,故意欺瞞你?”
“下官不敢,世子爺會錯意了。”鄭濤江倒吸一口涼氣,拱了拱手。五816○.
以后在世子爺面前,自己還是字斟句酌后再開口吧,這可是個挑刺的主兒。
程清歌皮笑肉不笑,“不敢就好,你繼續(xù)?!?
鄭濤江點頭哈腰地應了一聲,又扭頭看向張德財,“這五百兩銀票是柳文杰問你借的?”
“是?!睆埖仑斨缓谜J下。
鄭濤江氣不打一處來,耐著性子,接著發(fā)問:“柳文杰,倉庫里的新糧,究竟去哪兒了?你把它倒賣去了何處?”
柳文杰指著張德財,解釋道:“不是我!是張德財!他說借用三天糧倉,我一時糊涂,便同意了。后來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鄭濤江再次看向張德財,眸光犀利,滿是警告,“張德財,你有什么話說?”
“大人,民女有話要說!”梨落一臉悲憤,跪下開口道。
眾人一同看向梨落。
張德財臉色煞白,梨落若是知道她妹妹溶月自盡的消息,定會記恨到自己和兒子張原的頭上。
只怕她的嘴里說不出什么好話來。
鄭濤江絲毫不留情面,呵斥道:“這里還輪不到你一個妓女說話?!?
“鄭大人?!背糖甯杵沉肃崫谎郏ひ舻统恋貑玖艘宦?。
鄭濤江一個激靈,臉色緩和了些,沖梨落說:“有什么話,你就說吧?!?
“多謝世子爺?!崩媛涓屑さ貨_程清歌磕了一個響頭。
隨即看向張德財說道:“是他用我妹妹威脅我,讓我故意接近柳通判,以達到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張德財以倉庫漏雨,糧食受潮為由,尋柳大人借用糧倉。柳通判好心幫忙,便應下了?!?
“張德財借給柳通判五百兩銀票,是為了給民女贖身所用,這五百兩銀票確實是借來的,民女可以作證。后來,張德財交代我,讓我把借據毀了,好栽贓陷害柳通判……”
雖然柳文杰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當他親耳聽到梨落說出口時,還是難以置信。
張德財反應更大,指著梨落你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鄭濤江抓住重點,“借據被毀了?”
“民女毀掉的是假借據?!崩媛湔Z氣篤定。
柳文杰不禁疑惑,怎么又有了真假借據?若被毀掉的借據是假的,那這假借據是從何而來?這真借據又怎會在世子爺的手中?
“萬一被毀掉的借據是真的……”鄭濤江話說一半,看了一眼程清歌陰沉的臉色,又給咽了回去。
程清歌揉了揉耳朵,有些不耐煩道:“鄭大人,何必揪著借據不放?不如問問糧草的事?”
鄭濤江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張德財,話鋒一轉,沖柳文杰問道:“撇開借據真假不談。單說這糧草,昨日本官親眼所見,常平倉中的新糧,有一半被調包換成陳糧,新糧卻不知所蹤,這該如何解釋?”
柳文杰一臉茫然,“這個我真不知道,我也被蒙在鼓里?!?
鄭濤江怒拍驚堂木,“你一句被蒙到鼓里,就能把罪名推卸干凈了?還不快從實招來!”
只要新糧下落不明,照樣能治柳文杰的罪。就算自己不能納柳大姑娘進門,他也不能讓柳家好過,柳文杰這次定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