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財連連磕頭,“是,都是小人的錯!都是小人手下的人辦事不力,這才冤枉了柳通判!”
柳文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這張德財怎么忽然轉(zhuǎn)了性?
程清歌冷聲問道:“既然如此,那五百兩銀票是柳通判問你借的,并非是倒賣糧草從中牟利獲得?”
“是。”張德財垂頭應(yīng)道。
程清歌站起身,“案子已經(jīng)明了。鄭刺史,你可有什么要問的?”
“多虧世子爺明察秋毫,這案子才能水落石出?!?
鄭濤江沖程清歌拱了拱手,暗自舒了一口氣,又接著道:“一切都是張德財手下人辦事不力,才引發(fā)的一場鬧劇,險些釀成大禍,故而略施懲戒,才能服眾。”
“張德財其手下壯丁每人杖責(zé)十板,以儆效尤?!编崫€是想護(hù)張德財一二,便把錯處都推到壯丁頭上。
程清歌眉頭微微皺起,“鄭大人,本世子瞧你又糊涂了。壯丁們出苦力,聽令辦事,這東家做錯事,哪兒有讓手下人挨板子的?”
鄭濤江好聲好氣道:“世子爺教訓(xùn)的是。依世子之見……”
張德財心中隱隱不安,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不如這板子都讓姓張的代勞吧?!背糖甯栎p飄飄地說了一句。
張德財大驚失色,跪倒在程清歌腳邊,“這……這萬萬不可?。讯∩僬f也有幾十人,這頓板子打下去,小人就沒命了!求世子爺饒命!求世子爺開恩!”m.5八160.
“世子爺,雖然張德財有錯,但也罪不至死……”
鄭濤江話沒說完,就被程清歌那犀利的眼神給瞪了回去,“聽鄭大人的意思,是想替他分擔(dān)一二?”
“我……”鄭濤江只好悻悻地閉上嘴。
他今日所受的憋屈,比他一輩子受的都多。他算是領(lǐng)教了這世子爺?shù)膰虖埌响瑁磥砭┲兄{傳所非虛,還真是位活閻王!
“求世子爺開恩??!小人真是無心之舉!求世子爺饒我一命!”張德財雙手抓住程清歌的袍角,連連求饒。
程清歌一臉厭煩地俯視著腳邊的張德財,扯了扯衣袍,冷聲道:“松手。”
張德財瑟縮著肥胖的身軀,連忙松開抓住袍角的雙手,膽戰(zhàn)心驚道:“求世子爺饒命!”
程清歌那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拍打了兩下衣袍上并沒有的灰塵,慢悠悠地說:“想讓本世子開恩,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活著有什么價值?哄抬糧價?唯利是圖?本世子實(shí)在沒有理由讓你活著?!?
這句話說得,令人無法反駁。
張德財看向鄭濤江,希望他能開口替自己求個情。
奈何鄭濤江故意扭頭看向別處,避開他的目光,冷眼旁觀。
這節(jié)骨眼,若自己貿(mào)然求情,只怕引火燒身。
張德財眼珠子一轉(zhuǎn),急中生智道:“有理由!有理由!小人可造福百姓!小人可周濟(jì)窮人!”
程清歌負(fù)手而立,問道:“怎么個造福法?又怎么個周濟(jì)法?”
張德財前所未有地認(rèn)真和虔誠道:“我張氏糧行絕不再哄抬糧價,糧價每斗永不得超過五十文。每月都開設(shè)粥棚,施粥布善,周濟(jì)窮苦百姓。還請世子爺看在我一心向善的份上,饒我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