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發(fā)問，“那蒼松縣縣令嚴(yán)祿和他妻弟陳書生犯了什么事？”

“他們二人更甚！陳書生在嚴(yán)祿的庇護(hù)下，做了多年捉刀代筆，勾結(jié)數(shù)十名書生，建立捉刀組織，全國各地替人科考，謀取功名。蒼松縣更是徇私舞弊的猖獗之地，今年蒼松縣縣案首張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高肅之拿出陳書生的口供，在眾學(xué)子中傳閱。

陳書生和嚴(yán)祿也被押到貢院門下，兩人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陶恒站到一側(cè)，靜靜地看著憤怒的學(xué)子們，只有把事情鬧大，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能驚動朝野，引起朝廷重視。

到時，那暗中的有心之人，就很難再插手進(jìn)來。

這次，定要為寒門子弟搏出一條光明大道來。

這幾日暗中阻撓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高肅之和柳文杰頂著重重壓力，才熬到今天，也甚是不易。

“這些零零總總加起來，涉案五六十人，這些捉刀代筆的舉人、秀才，雇人替考謀取功名！而我等寒窗苦讀多年，竟還不如這些臭蟲！”

“蒼天無眼！我們寒門子弟，哪兒還會有出頭之日！”

“都是這些可惡的捉刀！”

“打死他們！”

“……”

這些憤怒的學(xué)子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沖進(jìn)來撕碎了陳書生和嚴(yán)祿。

高肅之又增派了一些人手來，差役們圍成一排將學(xué)子們攔在外。

學(xué)子們又一陣吐口水、丟鞋子、丟紙團(tuán)。

“賣雞蛋嘍！賣雞蛋嘍！”

一個有眼力見的老婆婆弓著腰，提了一籃雞蛋，擠在人群中叫賣。

眨眼間，雞蛋就被一售而空。

賣雞蛋的老婆婆眉開眼笑，捂著荷包，拔腿離去。

學(xué)子們紛紛把雞蛋砸向楊志、嚴(yán)祿和陳書生的身上，臉上。

茶樓上的柳雨璃看了個真切，忍不住捂嘴偷笑。

春櫻也笑出聲來，“姑娘讓這阿婆來這里賣雞蛋，她還不聽勸！這下好了，全賣完了，瞧給她樂的！夠她們祖孫二人花上一陣子了?！?

柳雨璃笑而不語，這阿婆是她今早出門半路上遇到的，阿婆天不亮就從鄉(xiāng)下趕來賣雞蛋，瞧阿婆帶著小孫子可憐，就順口提點(diǎn)了一句。

“柳三姑娘真是菩薩心腸?！币坏览滹`颼地聲音從窗外飄來。

柳雨璃還以為自己產(chǎn)生幻聽了，在雅間里怎么能聽到男子的聲音，還聽得這般真切。

她伸頭往窗外探去，尋找聲音傳來的方向。

冷冽的男聲再次響起，“這里?！?

柳雨璃聞聲扭頭看去，正好看見并排的隔壁雅間窗戶，沈?yàn)t然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正一臉探究地審視著自己。

柳雨璃眉毛挑得老高，嘴角微扯，這座冰山怎會在這里？

他是何時來的？難道剛才的話他都聽到了？

“還以為你只會做壞事，原來還存有一絲良善。”沈?yàn)t然嘴角微勾，帶著一絲戲謔。

那日在書院門前，他親眼目睹這個小姑娘趁人不備，用簪子劃破了軟轎，害得那紈绔公子摔了個四腳朝天。

說她做壞事，也不算冤了她。

春櫻聽不下去了，她把頭伸出窗外，氣呼呼地說：“這位公子，我們家姑娘好著呢！怎么會做壞事！你莫要污蔑我家姑娘！”

“污蔑？呵。”沈?yàn)t然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