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萬萬不可??!”無影抓住程清歌的袍角,極力勸阻,“圣旨頒發(fā),昭告天下,爺千萬不能去做傻事!”
程清歌甩開無影,不理不睬地走出酒樓,翻身上馬。
“就算現(xiàn)在趕回去,也來不及了!柳姑娘,不,清平郡主三日后就要啟程去大漠了!”無影邊追邊喊。
“那我便去大漠,把她給追回來!”程清歌單手持韁,一騎絕塵。
無影嘆了一口氣,“爺,你這是何苦呢?”
程清歌心急如焚,讓自己眼睜睜地看著清瑤往火坑里跳,他做不到。
盡管……盡管她對(duì)自己無意。
這兩日,柳家張燈結(jié)彩,大門和幾個(gè)院落都掛上了紅綢。
但并沒有往常的歡聲笑語,反而顯得凄涼蕭條。
柳清瑤的淚仿佛哭干了一般,整日坐在屋中,不喜不悲,怔忪出神。
明日啟程和親,遠(yuǎn)去大漠。她怕是再也見不到那位黑衣少年了。
殊不知,程清歌正在奮力往回趕。
到了和親這天。清早,天蒙蒙亮。
鄭濤江派來幾個(gè)手巧的婦人前來為柳清瑤梳洗打扮,按照郡主該有的禮制操辦,不過比起宮中繁瑣的禮節(jié),還是簡(jiǎn)辦了許多。
柳清瑤如同沒有靈魂的軀殼般,被人化上精致的妝容,眉間點(diǎn)上赤紅花鈿,身穿郡主朝服,頭戴流蘇冠冕,姿容秀麗,不失華貴。
待一切準(zhǔn)備就緒后,房門被推開。
柳清瑤被人扶著走出屋門,踏上青石磚路。
陽光灑落在她身上,仿若是走在宿命輪回之路上,腳踩天命而來。
“瑤兒!”魏云錦望著柳清瑤,忍不住輕喚出聲。
柳雨璃扶著魏云錦,上前幾步。.5八一60.
柳清瑤腳步一頓,看向淚流滿面的母親和蒼老憔悴的父親,不禁鼻尖一酸。
“女兒不孝,就此拜別父親,拜別母親?!?
柳清瑤欲要沖父母行跪拜大禮,卻被鄭濤江出聲攔下,“清平郡主身份尊貴,如今也是寧遠(yuǎn)侯的義女,這大禮,他們受不起,還是免了吧。”
“父母生我養(yǎng)我,自然受得起?!绷瀣幭破鹋劢牵敝钡毓蛟诘厣?,淚如雨下。
鄭濤江冷哼出聲,不耐煩道:“吉時(shí)已到,莫再耽擱了,啟程吧?!?
柳清瑤在柳雨璃的攙扶下,緩緩起身,朝府外走去,腳下如千斤重鐵,緩慢而又沉重。
她強(qiáng)撐著身子,跨出府門,乘上華麗的轎攆。
紗幔低垂,柳清瑤淚珠滾動(dòng),宛如花間朝露。
柳家人站在府前的臺(tái)階下,目送著和親隊(duì)伍緩緩啟程。
柳清瑤聽著轎攆上的環(huán)佩叮當(dāng)響,只覺得無比刺耳,此次一別,怕是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