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皇后掩住眸底的慌亂，鼓足勇氣，想搏上一搏，“母后就不怕當年的事……”

“放肆！”

程太后不怒自威，“當年的事你就該爛進肚子里?！?

許皇后仰臉看向程太后，“難道母后不怕兒臣說出去嗎？”

程太后鳳眸一凜，“你是在威脅哀家？”

許皇后直起身子，頗有些得意，“母后重了，兒臣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程太后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輕笑一聲，邁著步子，重新落座。

“什么是實話？說出去有人信，才算的上實話?！?

程太后端起茶盞，撥動茶蓋，輕抿了一口，“皇后啊，你也入宮多年了，哀家瞧你怎么只長歲數(shù)，不長腦子？”

許皇后氣得胸口起伏，卻不敢頂嘴，只好死死地攥著衣袖，極力隱忍。

“你所說的實話要是傳入皇帝耳中，他會怎么做，你應該比哀家更清楚?！?

程太后睨了她一眼，“到時死的第一個人就是你，第二個便是太子。凡是知情人，都得死。當然除了哀家，因為哀家是有恩于皇帝的太后?！?

許皇后臉色發(fā)白，跪行幾步，揪住程太后的裙角，“母后！兒臣知錯了！兒臣一時糊涂，再也不敢了?！?

“你翅膀硬了，敢來威脅哀家了?！?

程太后輕揉太陽穴，并不看她，“當年哀家扶持你當上皇后的恩情，你也全然不顧了。”

“母后，兒臣知錯！還請母后饒恕兒臣，饒恕太子！兒臣定去規(guī)勸太子，絕不再……不再與西涼王為敵。我對天起誓，兒臣絕不再往外胡說半個字！”

程太后微微挑眉，瞟了一眼小太監(jiān)，“起來吧，身為皇后，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tǒng)？”

小太監(jiān)上前扶起許皇后，程太后緩緩說道：“哀家不怕你威脅，哀家不過是想保全你們母子罷了，你可別不識好歹?！?

“是，兒臣明白?！痹S皇后欠身一禮。

程太后垂眸飲茶，“退下吧。那和合二圣圖，下月初一前，哀家就要看到?！?

“是，兒臣告退?！痹S皇后隱去心中不快，應聲離去。

小太監(jiān)出去相送，程太后屏退左右，獨自坐在殿中。

老太監(jiān)如鬼魅般從內(nèi)殿緩緩走出，跪在程太后腳邊，輕輕捶腿。

“皇后對娘娘的恨意，絕非一朝一夕，娘娘得謹慎小心才是?！?

程太后眸中滿是不屑，“不過是個沒腦子的蠢貨，有何畏懼？哀家敢當年留下她，便不怕她興風作浪?！?

“說到底，皇后也是太子的生母?！崩咸O(jiān)嘴上求情，眉眼卻一片冰涼。

“太子？”

程太后輕哼一聲，“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聽說，東宮新晉了一位西域美人，那女子身段窈窕，如水蛇一般?！?

“西域美人？”程太后微微勾起嘴角，“狐媚貨色?！?

“娘娘說的是。”

老太監(jiān)低聲道：“段將軍遞話說，云霄居士這些年隱居在芙蓉渡。”

程太后閉目養(yǎng)神，“這老家伙，藏的夠深?！?

老太監(jiān)接著說：“王爺已經(jīng)得知鳳凰命和生死劫的事，特轉(zhuǎn)告娘娘，他絕不再與柳三姑娘見面，讓我們早日斷了念想，不要再利用柳三姑娘。”

程太后緩緩睜開眼，氣定神閑道：“哀家的兒子，哀家最清楚。隨他去吧。有時候痛上一痛，不是壞事，反而更能看清自己的內(nèi)心?！?

“王爺此番千里奔襲洛州，讓太子吃了啞巴虧，還無計可施，這招實在是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