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你說寬以待下,恕以待人,君子人也?!?
千凌昱俊眉微挑,“敢拐著彎威脅本王的人,也只有璃丫頭了。若本王輕易拆穿了你,豈非君子所為?”
柳雨璃一時語塞,果然難逃王爺?shù)姆ㄑ邸?
不遠處隱隱傳來將士們的說話聲。
“隨本王來?!?
千凌昱胸口有些堵悶,幫柳雨璃戴好帷帽,恨不得將其包成粽子,這才與少女并肩往回走。
他邊走邊忿忿不平道:“在軍中看別的男子多日,本王瞧你倒是樂在其中。”
柳雨璃抿唇一笑。
兩人一前一后地回到帳中。
柳雨璃剛落座,似是著涼,輕咳了幾聲。
“熬一碗姜湯來。”
千凌昱沖守衛(wèi)吩咐道,接而又看向眼前的少女,“待到正午,本王就要出關迎接降軍了?!?
“我知道?!绷炅c頭。
“本王臨走前,你必須先走。”
“好。”柳雨璃再次點頭。
千凌昱俊眉微挑,打量著乖順的少女,有些意外,“你此番倒是乖巧?!?
柳雨璃展眉一笑,“胳膊擰不過大腿,這里是王爺?shù)牡乇P,自然王爺說了算?!?
千凌昱半信半疑,“璃丫頭竟也會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當真是稀奇?!?
柳雨璃笑而不語。
“段翊是個耳根子軟的,本王此番把你托付給了世子。世子向來軟硬不吃,此番回京的路上,你可得乖乖聽話?!?
千凌昱昨晚斟酌再三,還是把柳雨璃托付給程清歌更為妥當。
他們二人向來水火不容,若真意見相左,夜笙定不會縱著她胡來。
柳雨璃指尖輕敲桌面,嘴角揚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
片刻后,姜湯送來。
千凌昱端起姜湯,走到柳雨璃面前,“晨起露重,莫再受了風寒,快把這碗姜湯喝了?!?
柳雨璃聞著姜湯的辛辣味,“這湯中,王爺該不會是放了安神藥吧?”
“本王何至于如此?”千凌昱俊眉皺起,他還不至于用安神藥這種招數(shù)。
“我不信?!绷炅u頭,俏皮一笑,“除非王爺先喝?!?
千凌昱一臉無奈,吹去姜湯上的熱氣,連喝兩口,“快喝。”
柳雨璃接過姜湯,卻放置案上,微微抬眼,語調不高,“其實,這安神藥是我命人放的?!?
“璃兒,你要做什么?”
話音剛落,千凌昱只覺得頭暈眼花,四肢無力。藲夿尛裞網(wǎng)
“容楚,恕我得罪了?!?
柳雨璃扶住千凌昱,踉踉蹌蹌地倚坐在榻上。
千凌昱視線越來越模糊,眼前清麗的少女也變成了重影。
他耳畔響起少女清脆悅耳的聲音,字字深情,句句刻骨。
“我希望,你這輩子都莫染塵埃。且就干干凈凈,端坐廟堂高臺。而我……便置身風沙大漠,守著你?!?
千凌昱眼角劃過一滴清淚,昏迷之前,他拼盡全力,打翻案幾上的湯碗。